許念然哪會容他說了半截話、吊起了自己的胃口就跑?
她一把扯住邢文素的胳膊,讓他半側過身子,“喂,你說話不能隻說一半啊,你以前在哪裏見過我?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場上此時己方校隊來了個蓋帽,奪回進攻權,場館裏歡呼聲震耳欲聾,邢文素裝作沒有聽清,搖了搖頭,做了個“噓”的手勢,看來是不想多說。
許念然的性子被他惹了起了,二話不說的扣住邢文素的手腕將他拖起,拉著他順著場邊溜出了體育館。
邢文素一八零的個子,被拖著走的場景有點搞笑,他輕笑著搖了搖頭,順著許念然的意,被她拉到體育館外的樹蔭下。
“喂,這裏不吵了,你可以說了吧。”許念然低聲問道。
邢文素好脾氣的笑了笑,還是搖搖頭道:“這裏也不方便,如果我隱藏得不好,‘他們’就該找上我了。”
“他們?他們是誰?你要隱藏什麼?”許念然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心裏又隱隱約約覺得跟自己有關,按照平時的接觸來看,邢文素不是胡亂開玩笑的人,為什麼這次跟自己交談這麼神神叨叨的?
“好啦,念然,真的不方便,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說。”邢文素笑著扯了扯自己的領子,看著許念然一臉不悅的表情,他耐心的解釋道。
“那要幹嘛?不能光天化日,難道要黑燈瞎火才能說?”許念然撇撇嘴,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
邢文素哈哈一笑,道:“你說對了,還真是隻能‘關起門來’慢慢說……不過在學校很不方便吧,男女寢室又不能隨便進,我可沒有陳與非學長那麼大的麵子,到處都可以刷臉。”
聞言,許念然眯了眯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男生。
還是那麼溫和斯文,他的氣質沒有任何不同,可是,就憑他剛才那幾句話,他的形象在許念然心裏已經天翻地覆。
這家夥,絕對不是什麼良家婦男、好好先生,他知道的事情挺多的呀,根本不像他表麵上那麼純良無害。
“行。”許念然點點頭,衝他勾勾手指,道:“跟我來,我還就不信了,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要說。”
許念然前麵走,邢文素後麵跟。
他帶著笑意,想看看許念然到底打算怎樣“嚴刑逼供”自己,此時如果許念然回頭看看,也許會發現邢文素眼中帶著的笑意很熟悉。
那種帶著一點點寵溺的笑意。
來到離學校最近的一所酒店,許念然直奔前台,將身份證和銀行卡往前台一拍,道:“開房。”
前台的服務員對於來開房的學生早已見怪不怪,這年頭,什麼都開放了,上了大學的都是成年人了,怎麼瞎胡鬧的都有,區區開個房,根本不值一提。
三兩下搞定,許念然拿著房卡,衝身後的邢文素一偏頭,先走向電梯。
邢文素憋著笑,看那兩位前台服務員的目光大刺刺的盯著自己,估計是很少見女孩子來開房的——這一般都是男人的活兒。
許念然對於酒店房間的構造並不陌生,陳與非有幾次出差也帶她旅遊過,而且,她上次自己偷溜到酒店去找玉片,對於酒店攝像頭放在哪裏都能猜出個大概。
關上門拉好窗簾,許念然轉過身來,雙手抱胸,問道:“班長,我一直以為你是普通人,不過聽你今天說話,似乎知道的事情不少啊,不瞞你說,我現在一頭霧水,隻要能讓我查出一點蛛絲馬跡,我都會用盡手段,所以……你最好直言相告,不要鬧得大家不愉快。”
邢文素推了推眼鏡,不相幹的扯了一句:“都說過叫我文素就好。”
許念然翻了個白眼,道:“好,文素,希望我們不是站在對立麵。”
“怎麼會呢。”邢文素笑笑,他輕輕的解開袖扣,然後是一粒一粒的解開紐扣,朝浴室走去。
“我從來都是站在你這一邊。”他說。
浴室的門闔上,可以聽到裏麵傳來細微的水聲。許念然皺了皺眉頭,斜靠在桌邊等著,她不明白為什麼邢文素要去浴室衝澡。
難道出了點汗還影響交談不成?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拉開,裏麵熱氣蒸騰,邢文素擦著頭發走出來,光著上身。
如果他全光著,許念然早已一腳踹上去、拔出鳳首發簪紮他幾個窟窿了,可是他隻是光著上身,下麵穿得好好的走出來,弄得許念然有些奇怪,這也不像是要耍流纛氓啊?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邢文素將毛巾搭在脖子上,垂下來遮住部分胸膛,免得兩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