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私人行程,我怎麼過問?你們辛苦點吧,之後給你們發個大紅包。”陳與非安撫了兩句,帶著許念然從廚房的落地窗走到院子裏。
下過了幾場雪,院子裏草地上光禿禿的,枯黃的草被冰雪壓著,一片蕭瑟的景象,鵝卵石小路上濕濕滑滑,陳與非拉著許念然走了幾步。
“小心滑。”他提醒道。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許念然撇撇嘴,大魔王這家長技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消退。
“關心你,你還不耐煩?還說不是小孩子……你小的時候,可不敢這麼跟我說話,越大越不聽話了。”陳與非笑著搖搖頭。
“小的時候怕你啊,你在家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而且你跟你爸爸打架時,太嚇人了。”許念然拍拍胸口,那些場景記憶猶新。
“胡說,我從來沒有跟他打過架。”陳與非懶洋洋的雙手插著兜,走到隻剩下枝條的花架下,“我隻是自衛,從來沒跟他對打過,他是我爹,就算他現在打不過我了,我也隻能挨打,不能還手,懂麼?”
許念然歪著頭,好像有點懂,好像又有點不懂。
男人總有些奇怪的地方。
比如他們會有些奇怪的原則和堅持。
許念然覺得自己不懂男人,連自己的男人都不看不懂。
陳與非看她一副糾結的樣子,笑道:“呐,我打你的時候,你其實可以還手啊,用你的眼睛、用你那三腳貓的格鬥技巧,那你為什麼不還手,寧可挨打也不反抗?”
“當然啦,你打我又不是因為討厭我,是氣我不聽話嘛,我乖乖讓你打兩下,你就消氣了,還會更疼我,反正最後心疼的是你……我幹嘛還手?”許念然理所當然的說。
“……”陳與非擰了一把她的臉頰,“我跟我爹也差不多,不過,他是我爹,所以就算他不對,我也不能還手,他可以打我,我不可以打他。”
許念然笑了笑,這大魔王其實很孝順嘛,裝得這麼冷漠,跟自己老爹的關係其實也沒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糟糕。
“陳與非,你家老爺子叫你過去。”寧少在十步開外,對陳與非偏了偏頭。
陳與非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許念然道:“爺爺叫我,可能有事吩咐,你自己呆一會兒,如果寧少讓你討厭了,你就自己回房,別理他,不用給我留麵子。”
“知道了。”許念然點點頭,目送陳與非走開。
陳與非與寧少擦肩而過,兩人互相冷眼看了一眼對方。
“哼,阻人姻緣當心被馬踢……”寧少嘀咕了一句。
許念然現在五感十分發達,她聽得很清楚,反問道:“你說你自己啊?”
“嗬,對著陳與非一副溫柔乖巧的樣子,對著我你就尖牙利齒的,我惹你了?”寧少笑著走過來,他就愛看許念然齜牙咧嘴的裝出一副凶樣。
“你真討人厭,你在爺爺奶奶麵前,還不是裝出一副精英的樣子,實際上呢,紈絝子弟一個!”許念然撇撇嘴,想到跟寧少第一次見麵時,他對自己做的那些動作,明顯就是個私生活混亂的壞蛋嘛!
“你啊,就是記仇。”寧少切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別以為陳與非品行就有多好,他做的混事不比我少,他玩得瘋那幾年,什麼沒玩過?你就覺得他是好人是吧?他也就是為了哄著你,才斷了外麵那些女人的。”
他一邊說一邊捏起許念然的手腕,看到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笑道:“這麼小家子氣?陳與非也送得出手?”
“戒指就是個圈套,小丫頭,別以為他那種男人有多看中這些形式……圈著你的人、套著你的心,然後在外麵繼續彩旗飄飄、左擁右抱,不信咱們走著瞧。”
許念然氣憤的甩開他的手,道:“你說他這不好、那不好,你就很好?他再不好,也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說過你的是非——就算他很討厭你,他也沒有像你這樣,靠說別人壞話來贏得好感,你幾歲了?還這麼幼稚!”
寧少愣了,他失笑道:“居然被你這個小丫頭說我幼稚?我是不是抹黑陳與非,你大概心裏也清楚,隻是他哄得你開心,你就選擇性的蒙蔽自己的眼睛而已,我不過是提醒你,看男人要看得深刻點。”
“你也別說我討厭,如果我真要用手段,還會這麼低聲下氣的來哄你?你還小,被陳與非保護得很好,但是我能讓他失去保護你的能力、失去榮誠、失去特權、失去陳家、甚至失去自由或者生命,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