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非辦公室所在的八樓隻有行政部門和總裁秘書室,此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幾個會議室,這裏很安靜,沒有忙碌的身影。
許念然沒有預先通知陳與非,她怕打擾陳與非工作,其實,主要是她有點私心,想突然出現一下,看看陳與非什麼反應。
都快當媽了,才開始有這種戀愛中小女兒的心態。
許念然先來到秘書室,敲敲門衝裏麵的人打招呼,陳與非的四位秘書看到她的肚子時眼睛都瞪圓了。
“原來陳總要當爸爸了啊!”一個女秘書捂著嘴驚歎道:“居然一點風聲也沒有,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
“……難怪陳總最近要我拒絕一切外地的邀約,是不放心家裏吧。”
“這……這都幾個月了?”
夏卿嵐是知道這件事的,不過她口風很緊,半個字也沒透露,此時也隻好裝作剛剛才知道,起身將許念然一行人迎進來,說道:“念然你真是的,大著肚子就不要出門了嘛,要是有什麼意外怎麼辦,陳總不得緊張死?你是來找陳總的?”
“嗯,有事找他,他在辦公室嗎?”許念然問道。
“在,你等等。”夏卿嵐忙提起電話,接通內線。
“說。”陳與非的聲音冷冷淡淡,一副公事的口吻。
“陳總,念然在秘書室等您。”
“嗯?她在旁邊嗎?”陳與非問道。
“在,您說吧,免提。”夏卿嵐立刻明白陳與非的意思,換了免提給許念然聽。
“然然,我在開會,你再等我幾分鍾好嗎?”陳與非的語氣突然變軟了,這種商量和安撫的口吻,讓幾位秘書羨慕得不行。
“知道了,你忙你的,我等你就是了。”許念然揚聲回答了一句。
陳與非掛了電話,繼續跟幾位經理談公事。
老板娘在門外等,老板還這麼溫柔的秀恩愛,幾位經理哪好意思占用人家時間?全都撿重點的彙報,匆匆開完會就散了。
陳與非親自走來秘書室接許念然,看到張子陽愣了一下,又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孩子,穿得休閑、背著背包、審視的打量著自己。
“你怎麼跑來了,這位是誰?”陳與非拉著許念然回到辦公室,讓她坐在大沙發上,吩咐夏卿嵐給她熱一杯牛奶。
許念然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溫朔,其實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所以張子陽又做了些補充。
“溫家在我們這一行也很有名,不過他們家很低調,這一輩的家主從政、家族人員從商,沒有人做這一行了,但是溫家的地位還是蠻高的,因為他們家族人人都內修外練。”
“嗯……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家族,不過既然你們張家與他家有交情,那應該也是個頗有年歲的大家族了。”陳與非點點頭,朝溫朔伸出了手,握了握,“你好,我叫陳與非。”
“我知道,來的路上,她就介紹了你。”溫朔向許念然揚了揚下巴,“她說你可以幫我。”
陳與非笑了笑,坐回許念然的身邊,道:“我家這祖宗讓我寵壞了,說話沒輕沒重,我能幫你什麼?”
溫朔道:“我需要一筆錢周轉,急需,但是我沒有什麼能用來抵押的,隻有這件家傳的寶貝,你的妻子讓我將這件寶貝抵押給你,說你可以借給我錢。”
他一邊說,一邊將盒子打開放在茶幾上。
貴重物品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會以手易手,也就是說,不會用手交到你手上。
為了防止訛詐和失手跌落、碰壞,都是放在台麵上,由對方觀看,如果對方拿起來摔壞了,那就是對方的責任了,因此有很多精明小心的人,都是隻看,不動手。
陳與非就隻是抬眼細看了一下,他見過的寶貝太多,貨真價實的東西,基本上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果需要拿在手上仔細推敲的,那就有可能是贗品。
中國人常說,年代久遠的東西都成精,其實古董寶貝也是一樣,所謂成精,並不是指變成精怪,而是天然就有一種古樸和厚重的既視感。
那是隻有滄海桑田才能浸染出來的韻味,仿製不來。
“這東西不錯。”陳與非點點頭。
他是商人,就算看到再好的東西,也不能表現得太興奮,這不利於商人的行事,所以他隻是點點頭,說了句“不錯”。
許念然扯了扯他的袖口,小聲道:“他想用這個抵押,借一筆錢,以後會想辦法贖回的,你能不能幫幫他?”
陳與非反手握住她的手,笑道:“你跟別人怎麼說了?我這裏的主營業務,可沒有民間借貸這一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