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琅琊王薑屠一雙眼平靜的盯著窗外看。
在他身邊,薑雲卻顯得十分困惑。
剛剛二人的交談,他也聽見了,可從未見家父或祖父提起過這些事。
尤其是後麵那句,赤羽歸來,幽州大定,兩家聯手,琅琊薑氏可榮登大寶。
這話若是傳出去,薑氏必迎來血光之災。
可父親——
似乎並沒有回絕對方,也沒有表態,他是默許的。
“父親!”
薑雲終於鼓起勇氣:“剛剛那個人,究竟是誰?”
“一位故人。”
“可他說的那些話,卻不是故人應該說出口的,還有,他滿口造反言論,父親,你和祖父可不要被他誤導呀,萬一惹出什麼麻煩,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呀!”
“住口!”
薑翼展臉色鐵青,指向一旁的暗門:“滾,去暗堂麵壁思過去!”
眼見著兒子走進暗堂,暗門關閉,他才一臉無奈的看向自己的父親:“父王!”
“本王知道你要說什麼。”
“俠客堂如今的勢力遍布大周全境,雖然不足以推翻大周,卻是我們不可或缺的力量。”
“還有,我已經讓王都統派人送信去琅琊台了,一切也如我們所願,現在,兒子隻想聽您一個態度,究竟我們要不要賭這一把?”
書房裏靜了。
一盞茶後,薑屠老眼一橫,鏗鏘說道:“你去安排,本王願意見他。”
議政殿
煜王被直接轟出大殿。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原本還有很多官員想要支持煜王,此時一個個閉上嘴,一言不發。
隻有鴻臚寺卿不得不走出朝班:“陛下。”
他清早已得到皇帝授意,重提匈奴議親之事。
至於背後原因,他不得而知。
“臣雖然並不完全讚同煜王殿下的議案,可臣讚同一點,可盡快與匈奴和親。”
“你也覺得,是該與匈奴談論和親之事了嗎?”
薑啟源目光冷漠,打量一眼鴻臚寺卿,冷哼一聲:“可究竟該和誰和親?”
“朕總不能把兩個公主都聘來做兒媳吧,況且,兩夥勢力水火不容,朕總該有個決斷吧?”
“這——”
鴻臚寺卿一臉尷尬的看著皇帝,如果此刻有地縫,他恨不得鑽進去。
太子接過話茬:“父皇息怒,請聽兒臣一言。”
“太子,你說吧。”
“這和親之事,絕非兒戲,也要看兩個匈奴王誰的誠意更大,目前而言,左賢王代表著牧野一族,另一個便是右賢王,已兒臣看,不如讓他們兩個爭一爭也無妨。”
“怎麼爭?”
“父皇,如今適齡的弟弟們,隻有渤海王,臨淄王和高陽王,雖然他們三個都隻是郡王,可年齡到了也都要加封親王的,所以,不如從他們三人中選擇一個,與匈奴和親,如何?”
殿內一片熱議。
三個郡王,最大的不過十三歲,小的才十歲,此時議婚,年紀尚小。
可皇帝發話,誰敢不從?
尤其太子出言獻策,皇帝更不可能駁回。
果然,在眾人討論聲中,薑啟源清了清嗓子,冷然喝道:“就依太子所言,至於選誰和親,容朕想想。”
養心殿裏。
薑渙圍著熱炕轉了很久。
這東西,他是第一次見。
西北有炕,但是燒熱的炕,他是第一次見。
這東西,是如何發熱的,他研究了很久,尋著一旁的石道,才找到位於旁邊另一個房間的火爐。
“這東西有趣。”
“煜王殿下,您就別瞎轉悠了,還是趕緊回養心殿裏候著吧,陛下一會就能過來。”
一旁的內侍驚得滿頭是汗,卻又惹不起煜王。
薑渙懶著理他,又研究了很久。
直到旁邊的養心殿裏響起薑啟源的腳步聲,他才急匆匆跑了回去:“兒臣拜見父皇。”
薑啟源被突來的請安聲驚了一跳,瞪他一眼:“你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回父皇,兒臣剛剛跑去旁邊看火爐去了。”
“火爐有什麼好看的?”
“父皇,火爐自然不稀奇,可是能夠用石頭堆砌整齊,還能在裏麵燒火,把旁邊大殿的熱炕引燃的,我倒是第一次見。”
“少見多怪。”
薑啟源白他一眼,走去熱炕上坐下:“這東西,是蕭飛研究的,他們商會已經接了不少這樣的活,給那些大戶人家安裝。”
“你要是感興趣,不妨找他聊聊,給你西北的府宅裏也裝一個。”
薑啟源拍了拍一旁的熱炕,示意他也坐下。
待兒子坐下後,他臉一黑,語氣一冷:“今天這事,朕該如何處置你?”
“噗通——”
薑渙直接從炕上摔下,跪在地上猛然磕頭:“父皇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