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幹咳,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因為這咳嗽聲太熟悉。
就連喜兒都覺得後脊背發麻,她忙轉身,隨後跪地.
薑婉柔也趕緊收起翹著的二郎腿,起身去看,院子裏,十幾個宮女跪了一地。
薑啟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此刻身邊擠滿了侍人,他一張臉鐵黑,正瞪著自己。
她慌忙小跑著出去:“兒臣叩見父皇。”
“小九!”
“兒臣…在!”
“剛剛說朕什麼來著?”
“兒臣剛剛說,父皇英明神武,功高蓋世,上可比三皇五帝,下不愧黎民百姓,真可謂千古一帝!”
這話一出口,就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薑啟源本要發作的火氣,被她這麼一捧,卻怎麼也發不出來了。
他向殿內走去:“都起來吧。”
幾個侍人匆忙把托盤送進大殿。
有吃的,穿的,用的,上麵還有一本書,孝經。
薑啟源拿起蘇樓夢瞥一眼,隨後把書往一旁一丟:“你身為皇家的女兒,就要看一些正經的詩書,這雜七雜八的東西,以後少看。”
“是。”
薑啟源回頭瞥一眼女兒,他沒想到,女兒竟然答的如此利落,他暗暗吃驚之餘,又說:“知道朕為什麼軟禁你嗎?”
“兒臣不知。”
“因為你這次在幽州鬧得動靜實在太大,刺史的狀紙都送到朕這裏來了,你說,朕能不小懲你一下嗎?”
薑婉柔心中暗暗咒罵,這軟禁一個多月,也叫小懲?
她不敢多言,仍舊乖乖回答:“兒臣知錯了。”
薑啟源再次瞥她一眼,總感覺,說出去的話,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
他也懶著廢話了,臨走前,語氣平靜的說:“你母妃想你了,有空去請個安吧。”
薑鈺領著左賢王走上望夫崖時,蕭飛他們一行人早已經消失在門口。
淩亂的打鬥現場已收拾整齊,幾個府兵守在門口,見到太子,紛紛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都起來吧。”
兩個人走進工坊。
一進工坊,左賢王不禁吃驚:“這工坊裏,竟是這幅天地?”
“難道,匈奴國沒有工坊嗎?”
“說來慚愧,我們匈奴國的工坊都是遊動的,我們時常隨著草場移動,而更多的東西,需要通過采買才行。”
“也是,你們沒有重工業,沒有手工業,所以才會如此。”
薑鈺隱藏了心中的鄙夷,領著他繼續走。
看著鐵匠鋪,木匠鋪和一些零部件加工的鋪子忙忙碌碌,左賢王好幾次想衝進去看看,他們到底怎麼造的複合弓。
可他還是壓製了心中的衝動,苦笑:“不瞞太子殿下,如今我牧野一族和右賢王的內鬥,不太順利。”
“你們吃了敗仗?”
“不,隻是被困在落雁山一帶,始終無法突破重圍而已。”
“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
“可你們還不知道,如果這一仗右賢王勝了,他們極有可能會聯合西域諸國,韃靼等合力南侵,我並不是說大周的邊防抵不住他們的侵擾,可一旦他們踏破邊關,後果——”
左賢王在這裏頓住話頭,仔細觀察薑鈺的表情。
見薑鈺麵色沒什麼變化,他又苦笑:“幽州先前剛經曆一場惡戰,一兩年內怕是很難恢複元氣,太子殿下難道不擔心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一個聲音打斷二人。
左賢王瞧去,走來之人是薑渙,他欠身施禮:“見過煜王殿下。”
“雖然父皇駁了我的意見,但是我一定會再去勸說父皇,隻要我大周先一步發兵壓製西域諸國,右賢王就算統一了匈奴國,他又能興起多大風浪?”
“這……”
左賢王沒去接這話茬。
薑渙又嘖嘖一笑:“更何況,如今我三哥已經督領幽並兩州軍事,隻要他與我合力北伐,區區匈奴,不日便可蕩平。”
他故意在‘三哥’兩字上加重語氣。
這是說給太子聽的。
隻見薑鈺的眉頭輕輕一挑,又很快放下:“這事,容後再議。”
一行人又逛了一圈,最後,薑鈺來到了一趟小房前。
門口竟有府兵把手。
他用手指了指其中一間:“這裏是做什麼的?”
不等回答,他先一步走去。
推門。
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