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清麗的麵容,江大人微微一怔,隨即不怒反笑。
“哈哈哈,好一個心中無愧。”
江大人抹了一把稀疏的胡子,目光深沉了起來。
“你倒是不怕衝撞了本官,本官對你用刑啊!”
程伊看出他眼中的欣賞之意,順勢恭維道:“小女子雖與江大人頭一遭見麵,但自覺江大人氣宇軒昂,看麵相就公正嚴明,不像是會冤枉好人的人。”
江大人嗤笑一聲:“你還會相麵不成?”
程伊不慌不忙,腰脊挺地筆直:“我雖不會相麵,但對推理倒還頗有心得,大人不如給小女子我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若是我看了屍首後還說不出個一二,大人到時候再處死我,也不算屈打成招。”
江大人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好,那我便要看看,你有什麼手段!”
程伊跟著大理寺卿來到了義莊,王三的屍體正被放在其中。
江大人使了個眼色,一旁官差立刻上前為她解開了手銬。
程伊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腕,輕輕揭開了覆在屍體上麵的白布。
屍體是個年輕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
脖頸上有一處紫紅色的勒痕,顯然是窒息而死的。
她將屍體的袖子卷起,上麵已然出現了幾塊紫紅色的屍斑。
“大人,不知我可否要一把小刀?”
江大人輕輕頷首,不過仍是微微後退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程伊無奈地撇撇嘴,用小刀切開了屍斑下的皮膚。
一旁的仵作跳了起來:“你膽敢毀壞屍首,你……”
程伊白了他一眼,淡然開口:“江大人,今日正是這位官差大哥將我捉拿,不如請他說一下,我當時是什麼樣的狀況。”
官差愣了愣,頗為心虛地言道:“當、當時你手持凶器,王三還倒在地上,不是你還能是誰!”
程伊冷笑一聲,指著王三脖上的勒痕言道:“這勒痕明明白白,是細長的繩子勒頸導致的閉氣,我既然手持寶劍,為何不直接一刀捅了他?再說,我又將那麻繩藏在了何處?”
官差自知理虧,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江大人頗有興味地看著這驗屍手段奇特的小女子:“那你為何切開這人的手臂?”
程伊將目光放在仵作身上,冷冷問道:“仵作先生可知道這紫色斑點是何物?”
仵作立即答道:“我自然知道,這是人死後氣血淤積導致的血墜。”
程伊稍稍用力,將傷口撐大了一些:“那你倒是看看,這屍斑之下是什麼顏色!”
仵作探頭一看,額頭立刻冒出了虛汗。
因得聽說已經捉到了凶手,仵作便偷懶沒有驗屍,誰成想竟然出了岔子!
程伊見他那副樣子心下了然,繼續言道:“大人明鑒,這血墜早已浸潤血肉,連內裏的血肉都變成了紺色,明顯已經從擴散期到了浸潤期!可見這人至少已死了十二個時辰了!”
“小女子被抓也不過才兩個時辰不到,若是小女子殺的人,為何會在那處停留一整日?”
“而且,小女子昨日酉時才剛剛進城,這點不難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