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暖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大哥，二哥，三哥——”她乖乖地都叫了一遍。
賀文臉色柔和了下來，坐到她旁邊，摸了摸她的腦袋：“肚子還疼了嗎？”
賀暖搖搖頭：“藥吃過了，就不疼了——”她愧疚地說：“暖暖讓你們擔心了。”
賀文彎了彎唇角，揉揉她的頭發：“你是我們妹妹，我們不擔心你擔心誰？你好好養身體……”
“嗯！”賀暖用力地點頭。
賀文說：“明天早上起，我和老二去村裏生產隊幹活，老三留在家裏陪你，你……”
賀文盡量把話說得委婉：“你不要太相信那女人，不要隨便吃她給的東西。”
賀暖眼睛裏寫滿疑惑：“為什麼呀？爸爸不在了……”她的聲音低下去，眼睛裏噙滿淚水：“媽媽就是我們唯一的親人了。”
賀虎是個急性子：“她才不是我們的親人！她就是個壞女人！”
“二哥——”賀暖一臉茫然：“不是的，她隻是凶了一點，不是壞人，你們不要這樣說她……”
賀虎越說越著急：“暖暖，你忘了！你這次生病，就是因為她給你喝了不幹淨的水！你都忘了？”
賀暖搖搖頭：“是我自己要喝的，村裏其他人也是喝河裏的水呀，是暖暖自己不爭氣……”
賀虎說：“那她怎麼就喝煮開的水，給你喝生水？”
賀暖說：“因為媽媽是大人啊，大人要幹活的，要喝熱水才有力氣幹活。”
賀虎說：“她什麼時候幹過活？”
賀暖說：“今天的飯不就是媽燒的嗎？”
看著三秒鍾記憶的賀暖，賀虎也是沒話說了，他這個傻妹妹，竟是半點記不得林見月從前的壞了。
賀文拉住賀虎，對賀暖說：“暖暖，我們都知道，林姨不是我們的親媽，爸已經走了，她很快也會改嫁的，她沒有義務養我們，所以隻有我們幾個會一直在一起……”
賀文知道賀暖本性善良柔軟，是無法理解人性的惡的，便換了一種說法：“哥哥也是怕你傷心，不想你太依賴她，到時候她離開了這個家你傷心。”
賀暖沉默了，她失落地點點頭：“暖暖知道了，暖暖不會阻礙媽媽改嫁的，暖暖希望她過得好。”
賀暖無論何時都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擔心林見月會因為放不下自己，放棄改嫁。
賀文知道賀暖的這個想法，心說林見月那個女人自私自利，才不會因為他們留下來受苦。
不過他看了看情緒失落的賀暖，還是什麼都沒說。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林見月的聲音：“改嫁？我怎麼不知道我要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