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珂要朝淮安王撲過去,可許夫人哪裏會讓女兒這樣做?早就讓下人扶著她。
這個親閨女,許夫人那是操碎了心,給女兒挑姑爺,選了快三年了,選了多少人家,不是這裏不好,就是那裏不好。
滿京城門當戶對的人家那都看遍了,如今發展到要朝比忠毅伯門第更低的人家去相看了。
就這樣,還是沒成。
今日肅王府賞菊會,其實也就是變相的相看會,本以為可以有一兩戶合適的人家,誰曾想女兒這裏就發生這樣糟心事。
閨女是親生的,不論如何總要給她填窟窿,她使了個眼色給那強拖著許雲珂的婆子。
人來了,淮安王基本上不會麻煩上身,薑璿覺得自己也該功成身退了,於是悄悄的退了出去,到了月洞門那裏和碧雲彙合。
“……出了這樣的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嫁過去了,不然誰願意娶她?眼下大家都知道她被慎郡王世子看光了身子……”
薑璿與碧雲麵麵相覷,半響,薑璿道,“怎傳的這樣快?”
那邊都還沒解決呢,這邊就已經傳開了,她們一路過來,幾乎人人都在議論。
薑璿稍稍留意下,就聽到三四個版本。
嘴上積德一點的,是說許雲珂衣服破了,想要躲一躲,結果被慎郡王世子看到了,嚇得許雲珂驚叫起來,把淮安王給引了過去。
那不堪一點的是慎郡王世子見色起意,把許雲珂拖到假山後,準備一逞獸欲。
慎郡王世子的名聲,那僅限於金陵,因著時常回來京城,所以大家也都是清楚的。
更有人說到慎郡王世子先頭妻子,就是被慎郡王世子給氣死的。
如今幾乎沒人願意把女兒嫁過去做繼室。
而許雲珂,那也是京城裏有名的美人兒,慎郡王世子看上了,許家可不會嫁。於是……
香豔一點的麼,那就是男女主角是情投意合的,趁著許雲珂能出門,兩人情熱,所以做過了一些……
總之,各式各樣的版本,幸而裏頭並沒有牽涉到淮安王。
薑璿是知道事情的起末的,也沒去打聽那些人是怎麼說的。
靜寧郡主也是很頭疼,原本她就不愛辦這些宴會,要不是太上皇下了令來,也不能把這些事情招到家裏來。
事情發生了,就要解決,她讓人帶許雲珂去換了衣裳,又將慎郡王妃,許夫人等人請到一間屋子裏,讓兩家人去解決事情。
慎郡王妃頭疼的揉了揉額頭,許雲珂伏在許夫人膝上,啜泣不止。
慎郡王世子眼眸底下都是陰沉,麵上卻是無所謂,“我不過是出來透透氣,誰能想到許姑娘衣衫不整的在假山後,現在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
要是婦人不嫌棄我,我娶了許姑娘也是可以的。”
慎郡王世子在眾貴婦出現的時候,就知道,這真是惹來了一身臊。
不過,他反正都要娶妻的,許家家世不錯,許雲珂容貌身段都上等的,他怎麼也不虧。
慎郡王妃橫了他一眼,許雲珂身邊一個丫環都沒有,就躲在後頭,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剛剛她也了解了一些為什麼淮安王會在場,以及許雲珂那一撞,想去撞誰,這許雲珂分明就是愛慕淮安王的,裏頭有什麼貓膩,她有什麼不明白的?
許雲珂聽到慎郡王世子說可以娶她,哭的越發的大聲,許夫人真是一顆心在油鍋裏煎,這麼大的破綻,她哪裏不知道?
慎郡王妃沒有當場拆穿,已經是她厚道了,以及給許家麵子了,慎郡王妃不滿,她更知道。
慎郡王世子不是良配,可慎郡王妃同樣不喜女兒,就算婚事成了,那也不是一門好親。
可今日的事情鬧得這般大,已經傳遍了,根本遮掩不過去。
靜寧郡主把空間,時間都留給了兩家人,慎郡王妃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許姑娘受驚了,她哭成這樣,想來情緒還沒穩定,不如等她穩定下來,這事再細細商量?總有個周全的法子,你說是不是?”
許夫人還能說什麼?許家再受重用,可也不能蠻橫,更何況事情是女兒不對。
她隻能滿臉通紅的帶著女兒離開肅王府。
等到許家母女走了,慎郡王妃瞪了眼兒子,“你想娶,人家可不想嫁給你。”
慎郡王世子邪邪一笑,道,“我知道,她想嫁給淮安王,可惜人家不要。”
慎郡王妃狠狠的擰了下他的手,啐道,“你知道,還娶?”擰完了胳臂還不解氣,氣得擰他耳朵。
慎郡王世子被王妃揪著耳朵,怪模怪樣的討饒,“我的親娘,輕點,這是你親生的兒子。”
慎郡王妃被他這副樣子弄的氣也發布出來,恨恨的打了他一下。
“許家如今正中用,事情被咱們碰上了,兒子同意,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許家同意了也沒什麼,進門後,那還不是你說了算?休妻也好,暴斃也好,到時候許家能說什麼?”
至於她心有所屬,和他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她算計別人不成,反倒讓自己趟了渾水,不讓她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慎郡王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生的,肚子裏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你就是看人家漂亮,起了心思,總有天,你會死在女人身上。”
慎郡王世子笑了笑,流裏流氣的,剛剛在假山後,許雲珂的衣衫不整,肌膚似雪,那半圓的酥月匈如同半個明月貼在胸前……
穿了衣服美不稀奇,脫了衣服美那才是真絕色。
……
既然薑璿已經鬆口,林翊那邊就不會沒有動作。
太上皇成親這樣打的事情,蕭越是不可能不過問的,不僅有一道聖旨傳到薑家,同時還有禦林軍押送來的兩車皇上賞賜的各色布匹,綢緞,以及珠寶首飾。
皇上的貼身太監宣了旨,薑家眾人跪接。
說起來,林翊的身份比蕭越還要高,這旨意雖然說是賜婚,倒不如說是昭告天下,給薑璿抬身份用的。
聖旨裏,不僅僅是賜婚,同時把成婚的日期都給定好了,就在下個月的十八。
薑崇接了旨意後,塞了個大封紅給了宣旨的太監,道,
“勞煩公公來府上一趟,不如吃了晚膳再走吧。”
宣旨的太監不敢收這個封紅,“貴府姑娘有這等喜事,將軍何必這般客氣。”
鎮北將軍府和太上皇結了親,眼下在京城就是橫著走也沒人說什麼,何況,他也隻是在禦書房侍候的一個太監,更加不敢怠慢了。
薑崇親自送了人離開。
後宅裏,二太太道,“婚期定在下個月十八,一個月的時間,事情都要準備起來了。”
她溫和的對薑璿道,“你娘不在了,二嬸就多幾句嘴。”
“既然都是要嫁人的了,廚事,女紅還是要學一學的,女孩子重要的還是相夫教子,夫為天之意,並不隻是說丈夫的重要,更重要的是,有上皇在,就有人圍你遮風擋雨,為你抵禦艱難,你後半生有他庇護,就不會有憂愁了。”
這話,二太太曾經與她說過,如今再說一遍,自然是不一樣的。
二太太這樣苦口婆心的提點她,自然是為她好。
薑璿笑著點點頭,表示會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