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樣就讓她心軟?哼,做夢吧。
她隻專心手中的針線,沒再說話。
夜色越來越濃,廊下掛起燈籠,屋子裏也點了燈。
因著薑璿在做針線,碧雲特意把那盞琉璃燈也給用上了。
屋內很安靜,薑璿悄悄的抬起頭,看著另一側的林翊。
他正認真的看著書,眼神很專注地盯著書頁,唇微微的抿著。
他在看書,她在看他。
燈光不是很亮,輕柔的落在他側臉上,幹淨而專注。
修長有力的指節握著書本。
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修容如玉,偉儀如鬆。”
雖然他的容貌不是讓人一眼就驚豔的那種,但接觸久了,越看越覺得讓人心神平和,讓人忍不住的去靠近。
那廂,林翊忽然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
猝不及防之下,薑璿有些狼狽的撇過頭去,針無意識的戳了下,“嘶”戳到她手指了。
她輕輕的叫了聲,就見食指上冒出小血珠。
“怎麼了?”林翊聽到聲音一個翻身,隨手將書一扔,大步的走過去。
“別動。”他抓著她的手,用唇含住她的手指吮了吮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在看什麼?”
薑璿縮了縮被他抓著的那隻手,搖搖頭,“沒什麼……”
他坐到她的身邊,看著她膝上的那件中衣,樣式是男子用的,眸光微閃。
“還生氣嗎?”他的聲音低沉,半蹲在她的麵前,頭微微抬著,眼眸專注地看著她。
薑璿不說話,默默的抽回手,將東西放回笸籮,淡聲道,“天色晚了,歇了吧。”
說完,率先去了淨房。
又是一個無眠夜。
其實,林翊想要出征,不僅僅是薑璿這裏有問題,蕭越那裏也是不同意的。
林翊和他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是武將,從小兵開始,一步步往上走,最後領兵。
他熟悉戰場,就猶如林翊深諳帝王之術一樣。
讓林翊去戰場,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想都不用想。
從南邊邊境傳回來的戰報越來越多。
許家的的兵馬慢慢的朝京城推進,從邊境往前推開,打著匡扶正統的許家軍,竟然有一些地方軍也投靠了過去。
原本不過幾萬人的許家軍,竟然也聚集了十萬之眾。
局勢越來越緊張。
南燕那邊的騷擾比之往日更頻繁起來,還有滑國的求助。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
附屬國之所以附庸,就是想在危難之時,有大國可以庇護,阻擋風雨。
不僅僅是滑國,就是其他的附屬國都在看著東離。
如果這一次,東離不派兵幫助滑國,在其他附屬國眼裏,將來自己國家遇到危難,是不是東離也會這樣對待自己?
兔死狐悲,大家都有同理心。
朝堂上,為了避免引起其他附屬國的恐慌和對朝廷喪失信心,派了以為身經百戰的老將掛帥出征,幫助滑國抵禦北蠻的攻擊。
老將姓邵,今年已經五十多,但一直都未曾懈怠,天天騎馬帶兵演習打仗,老人家年輕的時候是虎將但也很有智慧,比起武力,謀略更勝一籌。
而許家那邊,不僅僅有地方軍投靠,投靠的竟然還有曾經在廣陽府活動過的天師教。
當初薑璿還在廣陽府的時候,就知道天師教,這是個邪,教,曾經被薑崇鎮壓過,隻是教主一直未曾被捉到,如今又死灰複燃。
吸引了許多的教眾。
同時,除了礫門關總兵被殺,朝廷最開始派出去抵抗許家軍的將領被許家軍給斬殺的消息也傳來。
京城裏瞬間安靜下來,高門大戶之間的各種宴會也早就停了,麵上看起來平靜如水,私底下確實暗潮湧動。
薑璿進了宮,先去了永福宮陪太皇太後說話,等到她疲累安歇後,薑璿又去了鳳儀宮見皇後。
兩人不約而同的說起前頭的戰事。
顧念這裏的消息自然是要比外頭要全的多。
“那被許家給斬殺,人頭掛在城牆上的將軍很年輕,是從皇上的手上出去的。
年輕英武,不失敏銳與沉穩,皇上不隻一次的私下裏誇獎過他,說他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