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璿沒說話,她也說不出話,隻是偏過頭去看慕容寒。
他的額上有汗珠滴落,上頭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捏成拳,她想讓他出去,這個屋子,明明很大,可他沙啞的聲音,還有空氣裏彌漫的氣息,她幾乎都要放棄抵抗了。
她甚至軟弱的想著,如果慕容寒不是這個身份,他們大約早就已經在一起了吧,也許兒女已經成群。
隻是,她有這個念頭時,林翊的那張溫和的臉,還有他的身影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那雙能夠洞悉世事的眼睛,仿佛在透過時光,還有空間在看她。
他溫和的撫摸著她的腦袋,“阿璿,等我來救你。”
薑璿閉上眼睛,動了動身子。
慕容寒讓人去叫了太醫過來,又關上大門,慢慢的挪到薑璿的跟前,他半蹲在床沿,雙手顫抖著,將她擁入懷裏。
“我就抱抱你。”
他沙啞出聲,哪怕他已經將窗戶打開,這氣味還未散去,仿佛是從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誘人香味。
他控製不住的要進來,控製不住的想要抱著她。
薑璿眼角流出淚水,緊閉著眼睛,拚命搖頭,想要以此來抵抗慕容寒的手貼在她肌膚上帶起的激顫。
慕容寒顫抖著手,將捆束著她的鐵鏈解開。
他的手輕輕的碰觸到她的肌膚,薑璿想到林翊,他曾經輕柔的幫她擦拭身體,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薑璿神智有些恍惚,仿佛林翊就在她身邊,她喃喃道,“林翊……”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一聲聲,一字字的叫著‘林翊’,仿佛那是唯一支撐她的力量,眼角的淚水越積越多,身體裏的火越來越旺,她隻是反複的叫著‘林翊……’
慕容寒覺得這是魔音,是雷擊,因為吸入異香,浮動的神智被拉了回來,放開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顫抖著跌倒在地,她叫的人不是他!
她是真的不愛自己了。
痛苦和欲念如同兩個隊伍,在不斷的拉鋸,不管是哪個,都讓他難過。
他低聲吼叫道,“不要叫了!”
“林翊……”
“不要叫了……”
“林翊……”
一聲聲,如同刀子,割在慕容寒的心上。
他終於崩潰,麵上滿是淚水,嘶吼道,“你看看我,我不是那該死的林翊,我是慕容寒啊!我是你的木頭!”
他撲上去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臉朝著自己。
“阿璿,是我啊,我不是林翊,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歡你啊!我從來沒有改變的喜歡著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薑璿緊閉著雙眼,她的腦海裏,隻有林翊,溫潤如玉的那個幕僚先生,他溫和的目光,寵溺的撫摸,他一身青色棉布袍,長身玉立,背著手,站在那裏朝他笑。
她覺得她是飛蛾,他是光,她注定是要投入他的懷抱的。
那麼多年蹉跎,不過是為了遇見他啊!
有了他,她的眼裏,再裝不下任何的人,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不會回頭,隻會堅定的跟著那高大的身影,朝前走。
夜色中,王宮裏有衝天的火光,兵器相接聲,嘶喊聲,到處嘈雜一片,一隊普通商人打扮隊伍跟在一名南燕侍衛後頭,進了王宮,穿過廝殺的人群,去了僻靜的宮殿門口。
在快要到達的時候,他們碰到了挎著藥箱的太醫,和他們一起朝同一個方向疾走。
有一個滿麵大胡子的高大男人,攔住那領頭的侍衛,“出了什麼事情?”
那侍衛見他是普通人的裝束,推開他,“滾開,不要擋路,我們少主傳召……”
大胡子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侍衛,一言不發,跟著往前走。
他身後幾個人,麵色憤憤的看著那推了一把的侍衛。
好容易到了一處大殿,侍衛不敢推門進去,剛剛慕容寒發了那樣大的火,不準人踏入一步,他輕輕的敲了敲門,
“少主,太醫帶來了。”
裏頭靜默了會,才有沙啞的聲音傳來,“讓太醫一人進來。”
大胡子聽到那沙啞的聲音,麵色一變,頓時不顧一切的將門一腳踢開,同時吩咐,“白影,不要讓人進來!”
大胡子就是林翊,大門被踢開,搖搖欲墜,他吩咐白影守著門,自己往裏麵衝,衝過層層紗幔,到了大床前,白紗紫袍纏繞在一起,慕容寒緊緊的摟著薑璿。
“慕容寒,你敢!”他怒喝一聲。
他的聲音讓薑璿腦子轟然清醒許多,她看到林翊的拳頭襲向慕容寒,然後就是悶哼一聲。
“你終於來救我了,他沒碰我!”薑璿不知道她已經能說話,動了動唇,話語就溢出來。
林翊牙關緊咬,麵肌凸起,他什麼也沒想,脫下身上的外袍,將薑璿裹起來,摟在懷裏,壓著怒意,給懷裏的薑璿喂了一顆藥,然後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慕容寒不過是受了蠱惑,他被林翊揮了一拳,已然清醒,他抹了抹唇角的鮮血,扶著床沿站起來,跟在林翊的身後。
到了門外,慕容寒艱澀的對林翊說道,
“她中的是南燕獨有的‘七日醉’沒有解藥,唯一的解藥就是男女情事。”
林翊看了看懷裏的人,死死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揪著他胸口的衣服,整個人微微顫抖著。
他覺察到了她的異樣,沒有解藥,沒有解藥,他隻帶來一部分人手,剩餘的都在城外。
他必須盡快的趕到城外去,否則無論在哪裏都不夠安全。
剛剛林翊喂給薑璿吃的是張春子讓他帶著的解毒丹,可是好像對七日醉沒有用,隻是讓薑璿殘存理智,辨別出身邊的人是誰。
隻是,識別出來之後,讓她越發難控製自己。
她聞著林翊的味道,腦子裏更是翻來覆去的想著那些事情,越發的往林翊懷裏拱。
“乖,忍一忍,等下就好。”林翊輕聲的在薑璿的耳邊輕聲低語。
慕容寒抬眼看向林翊,“你是怎麼知道人在這裏的?是不是慕容會給你去的信?”
林翊頷首,“是的,他派人送信給我,說他救了阿璿,又將人送到你這裏。”
慕容寒笑了起來,這個慕容會,果然毒!
就是為了讓林翊看到這一幕,才安排了這一切。
他已經派人去追慕容會,京都城門緊閉,他不相信慕容會自投羅網,還捉不到他。
“四麵城門已經下令關閉,我送你出城吧。”慕容寒道。
“你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林翊淡淡的道。
慕容寒咬著牙,“滾!”
沒有坐馬車,林翊帶著薑璿同騎一馬,在慕容寒的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