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明日就帶你去看京裏的選美,那時候美人可多呢。
不過,可說好了啊,不能將美人帶回來,家裏的米糧養我們倆都夠嗆……”
秦老太太心裏也怒,但她不能朝著秦文和,隻能朝家中其他的人吼,
“你們一個個,也不知道學學文和,做了大官,也能讓老太太我來京城遊一圈啊。
你們就坐吃山空,等死吧,等我死了,看你們怎麼辦!”
這話說的,仿佛秦家沒了她就會倒一樣……
薑珠兒瞥了眼秦文和,見他一臉淡定,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見她望過去,還笑眯眯的回了她一眼。
秦文和其實是個話不太多的人,薑珠兒和他相處了好幾個月,深有體會,可今日他在秦家人麵前表現出來的種種,似乎和他以往都不一樣。
就好像現在,她印象中溫文爾雅的秦文和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番話的,然而他就是說了,還毫無負擔。
沒能留下來住,連頓飯都沒有,想安一個釘子也安不下,更不要說其他的了。
其中有一個中年男人說道,“文和現在已經步入官場,可不能忘記我們這些叔伯親戚啊,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
到底秦家的大門還是敞開的,家裏還留著你們三房從前的院子,什麼都一應俱全,你爹從前用的,也都還在……”
“家裏如今也有幾個得用的子弟,到時候可還是要靠您提攜啊……”
秦文和笑了笑,“二伯,您太抬舉文和了,我如今也不過是個微末小官,要不是靠著珠兒的姐姐是太後,也不能有這樣的重用。”
他看了看在場的眾人,輕笑出聲,
“說到我父親,家中的院子就不必要了,這次回京,我也想活動活動,靠著太後娘娘的關係,把官職往上挪動挪動。
當初家裏說要認回我的時候,說過要將父親那份家業分給我的,那時我忙著科舉,也沒顧得上,於是那份產業至今也沒見著。
正巧,老太太,各位叔伯兄弟,伯娘嬸娘都在,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把那份家業分出來給我。
我隻拿該得的,至於從前的各種生息銀子,都不要了。
我想把產業給賣了,在官場上運作。”
薑珠兒從前就覺得秦文和是個很厲害的人,從開始的三百兩銀子,到剛剛這番話,她是真心的服氣了。
對於秦文和說的靠她的裙帶關係,她挺了挺腰背,一臉高傲的看著眾人。
秦老太太麵色難看,不知道能說什麼,還是那個二伯沉默了會之後說道,
“文和,當年你父母為何會帶你出去自立門戶,原因你應該是知道的,本來你祖父已經分了家產給你父親,奈何……哎,這幾年家裏的境況也不好。
很多產業都已經虧掉了,所以現在能分給你的,也沒多少銀子……”
話說到這份上,薑珠兒也知道秦文和為何不爽的原因了,感情秦家的人就是這樣一幅德性。
當初爹娘過世的時候,他的日子該過得多苦啊?
秦文和低頭笑了笑,
“這些年來確實是過的艱難,也多謝你們願意將我認祖歸宗,真是謝謝你們了。”
他將‘謝謝’二字說得特別重。
“不過,秦家在江南繁衍了幾代,家裏到底有多少產業我也不知道,不過,如今秦家還能在當地受人敬仰,怎麼也不會有多差……”
他深深的看了眼秦老太太。
說到這裏,就連薑珠兒也弄不懂秦文和今日的目的是什麼了。
如果說撕秦家人,剛剛他也確實撕了。
但現在說到家產,他也不卻那點錢啊,還是說要報複秦家人?可看著也不像啊,他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那他想做什麼嗯?
“既然二伯都說家裏艱難,那肯定是艱難的。”
他有些討好的偏過頭去,看了薑珠兒一眼,笑道,
“那就隻能等娘子進門後,用娘子的嫁妝幫為夫活動活動了,珠兒,真是對不起你,我娶你,真的不是貪圖你的銀子……我……”
薑珠兒見著秦文和那討好的一臉,深深的覺得,他前世說不定是紅透半邊天的戲子。
如果不是他在聖旨賜婚後不久,就獻寶一樣的將他的家當全部都給她打理,她還真的要以為他隻是個一清二白的窮官呢。
要靠妻子的嫁妝才能在官場上下活動。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積極的配合送溫和將這一出戲給演完,
“既然要嫁進來,那我們夫妻就是一體的,我自然是要幫助你升官的。
隻是,你往後可不能忘恩負義,到時候嫌棄我。
如今也隻有我能幫你,其他人隻會在你出人頭地以後想著沾光打秋風。
所以,你以後要加倍的對我好才是。”
說完,她輕輕的抬了抬下巴。
秦家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尤其是秦老太太,然而她又能說什麼,秦文和的父親雖然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
可他從小就和自己不親,長大了更是忤逆犯上,讓他娶自己娘家侄女,他偏偏看中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
為此甘願被老太爺趕出家門。
既然趕出去了,那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秦文和這裏,要不是他爭氣,還有族老的試壓,她是絕對不會認回來的。
到底,他身上流了一般那小戶女子的血脈。
當時說要將三房的財產再分一次,不過是怕秦文和不肯歸家,下的誘餌罷了。
她壓根就沒想到說要把家產分出來給他。
現在,想讓她吐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隻是,如果不吐出來,秦文和的妻子到底是太後的妹妹,如果太後那裏知道,怪罪下來,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受得起的。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終於緩緩道,
“文和,家裏雖然艱難,但也比你好一些,這三百兩銀子你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