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得在一旁觀戰。隻見陳宇施展渾身解數,雙手快速結印,各種法術光芒閃耀,化作一道道淩厲的光芒朝著斄牛攻去。然而,斄牛隻是輕輕晃動著頭顱,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那光暈如同一個無形的護盾,輕鬆地便將陳宇的攻擊盡數化解,仿佛陳宇的攻擊隻是撓癢癢一般。陳宇不信邪,眼神變得更加凶狠,再次加大攻擊力度,體內靈力瘋狂運轉,周圍的空氣都因靈力的劇烈波動而發出嗡嗡的聲響。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斄牛的實力,在一次近身攻擊時,不慎被斄牛揮動的牛角擊中,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口吐鮮血,臉色蒼白如紙,受了重傷。
林帆趕忙上前,腳步急切,將陳宇扶起,雙手快速地在他身上遊走,查看他的傷勢後,從懷中掏出一枚療傷丹藥,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陳宇臉色蒼白,眼神中仍有不甘,虛弱地問道:“師兄,為何這斄牛如此厲害?”
林帆看著他,眼神中透著關切與教誨,語重心長地說:“師弟,萬物皆有其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並非都要以我們所認為的‘有用’來衡量。這斄牛雖不能像那些凶猛妖獸一樣助你提升戰鬥之力,但它在這草原上,維持著一方的平和安寧,這何嚐不是一種‘大用’呢?我們修仙,修的不僅是靈力法術,更是心境與眼界。若隻知盲目追求力量,而不顧及其他,終會迷失自我。”
陳宇默默地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與思索,似有所悟。
回到門派後,陽光灑在古老的建築上,泛起一片金黃。陳宇開始閉關療傷,林帆則時常來到門派後山的一片靜謐之地。這裏仿若塵世之外的淨土,四周靜謐無聲,隻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他親手種下了一棵從山穀帶回的樗樹幼苗,那幼苗在他眼中仿佛是一個新生的希望。每日,他都會按時來到此處照料這棵樹,為它澆水,清澈的水緩緩地滋潤著根部;施肥,看著肥料融入泥土;除草,小心翼翼地拔掉周圍的雜草,眼神專注而溫柔,看著它一點點成長,仿佛在見證著一個生命的蛻變。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數年過去,那棵樗樹已亭亭如蓋。枝葉繁茂,鬱鬱蔥蔥,灑下一片清涼的綠蔭。林帆在樹下盤膝而坐,閉目凝神,感悟著自然與生命的真諦。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似在與他低語。曾經對他的言論不屑一顧的同門們,看到他在這棵樹下悠然自得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與思索,偶爾路過此處,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探尋與迷茫。
而林帆,在這棵樗樹的陪伴下,心境愈發澄澈空靈。他深知,在這紛繁複雜的修仙世界裏,無需刻意追求世俗所定義的“有用”,遵循內心的正道,逍遙於天地之間,方為真正的修行之途。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超脫與釋然,仿佛已掙脫了世俗的枷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片精神家園,在這靈木之下,靜享歲月的安然與心靈的寧靜,等待著下一次與天地自然的對話,與自我靈魂的深度交融,向著那更高更遠的修行境界,一步一個腳印地緩緩前行,身影漸漸融入這片山水之間,成為了這修仙之境中一道獨特而永恒的風景。
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臃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矩。立之塗,匠者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莊子曰:“子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避高下;中於機辟,死於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鼠。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惠子又對莊子說:“我有棵大樹,人們都叫它‘樗’。它的樹幹卻疙裏疙瘩,不符合繩墨取直的要求,它的樹枝彎彎扭扭,也不適應圓規和角尺取材的需要。雖然生長在道路旁,木匠連看也不看。現今你的言談,大而無用,大家都會鄙棄它的。”莊子說:“先生你沒看見過野貓和黃鼠狼嗎?低著身子匍伏於地,等待那些出洞覓食或遊樂的小動物。一會兒東,一會兒西,跳來跳去,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上下竄越,不曾想到落入獵人設下的機關,死於獵網之中。再有那斄牛,龐大的身體就像天邊的雲;它的本事可大了,不過不能捕捉老鼠。如今你有這麼大一棵樹,卻擔憂它沒有什麼用處,怎麼不把它栽種在什麼也沒有生長的地方,栽種在無邊無際的曠野裏,悠然自得地徘徊於樹旁,優遊自在地躺臥於樹下。大樹不會遭到刀斧砍伐,也沒有什麼東西會去傷害它。雖然沒有派上什麼用場,可是哪裏又會有什麼困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