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元微微一笑,很是無謂,“那日幫你包紮,衣服礙事,所以撕了。”他頓了一頓,又補充道,“裙子是不小心撕的。”
最後那句,讓黎伊有種他已經撕上癮的嫌疑,不想再爭執什麼,下床,卻覺著身上微涼,正想讓他幫她找件衣服,一件深藍色的袍子,帶著陣陣暖意便將她緊緊裹住,身子頓時暖如春日,黎伊心上微動,轉頭看灝元,他還是帶著無所謂的笑,對自己身上單薄的衣裳視而不見,雖說,這裏的冬天比不上北國,但是總歸是冷的,他最暖的那件在自己身上,不冷嗎?
黎伊嘴唇微動,還想說什麼,畢竟忍住了,灝元也沒說什麼,徑自扶著她出了房間,屋外更冷了,灝元替她將身上的衣袍攏得更緊,衣袍底下,黎伊的手緊緊揪著衣裳,順帶著,壓下狂動不已的心,饒是披了厚厚的衣袍,她還是感覺得到寒風刺骨,他身上隻穿了兩件衣裳,怎麼會不冷,微微轉頭,卻見灝元依舊隻是笑,黎伊似乎能感覺到他隔著衣袍外的手,溫度在不斷下降,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何以至此,在北國享受著他的逍遙日子不好嗎?
偏偏要跑到這樣偏遠的地方,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接下來的日子,灝元似乎完全沒有帶她回城中的打算,每日打些獵食,或許摘些山菜,親自替她熬湯藥,替她準備食物,黎伊的刀傷在他的照拂下倒是恢複得挺快,隻是屋子除了平日常接觸的地方,其他全都布了塵,好吧,黎伊沒指望他還會打掃屋子做個二十四孝…男朋友?老公?
似乎,都不是。
硬著心腸,不想看他為她做的這些事,但是,他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不可避免地落入她的眼中,黎伊心中交雜著複雜的心情,她真的不想為他感動,因為於他,她已經累了。
為了防止心軟,黎伊便開始回憶,回憶當初他對她的壞,甚至拿了筆將那些事情寫成了長長的“阿七壞事”,每天掛在房中看著,記得那日灝元仔細端詳了許久,突然道,“黎兒原來是在提醒我我做過的錯事,那隻要我將這上麵的事都彌補了,我們就不需要和離了。”
黎伊當時怔直著眼望他,很驚訝他怎麼能夠這樣理解。
於是,在黎伊的刀傷已經開始痊愈時,她提出要離開這裏,灝元那時正拿了筆在黎伊列出的“阿七壞事”上劃掉一行,然後望向她,直直道,“我不準!”
黎伊瞪著他手中的筆,“我已經好了,我說過要和你和離…而且,你不要劃我的警示紙!”那是什麼意思嘛,“阿七壞事”第五條,被瑾元射傷後,除了第一晚,之後阿七不聞不問。
這一條被灝元直接劃掉,雋秀的字體,被劃花了一行,這是什麼意思?一筆勾銷?他以為照顧了她的刀傷,就可以跟這第五條抵消掉?
這簡直就是,小孩子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