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中再次剩下灝元和黎伊兩人時,黎伊才能好好再看清他,方才替他清洗身子,換了好幾次熱水,凝固的血散開後,染紅了一盆又一盆的水,她的眼淚滴落在血水中,瞬間也被染成了紅色,那樣的觸目驚心,想起來,就覺得心驚膽顫。
灝元躺在黎伊的大腿上,黎伊坐在床沿,旁邊放著水盆,一手托著阿七的頭發,一手拿著抹布,輕輕擦拭著,灝元還沒辦法動彈,卻受不住頭發那麼髒亂,黎伊拗不過他,隻好這樣替他擦拭頭發。
灝元靠在黎伊的大腿上,雖然受了重傷,臉色蒼白,但是眉間那似若享受的模樣,卻讓黎伊暗笑不已。
用水浸濕毛巾,小心地避開他額上的傷,將頭發間凝固的汙垢一點點挑出擦淨,像做著最精致的雕塑,神色那般的安詳,大概,隻有在灝元身邊,才能擁有這樣的感覺吧,寧和平靜,安靜地不需語言,卻能讓心靈舒坦下來。
眸光突然落在灝元額上的傷處,那是爆炸時被弄傷的,正在眉心,也就是這個傷口,黎伊見到他時那落了滿臉猙獰的血跡,君業說傷口挺深,痊愈後,也不曉得會不會留下疤痕,黎伊倒是不介意的,隻是灝元一向喜歡完美,他若是知道,不曉得是怎樣的反應,在某些事上,阿七也有一股執拗,和她一樣的執拗。
在邊城的客棧休養了幾日,灝元身上的傷也開始恢複,雖然還是下不了床,但是動一動還是可以的,再說,這裏離燁都並不遠,回了王府,能夠更好地照顧灝元的傷。
為了照顧灝元,原本一天的路程變成了三天,回到燁都時,琉元和瑾元已經在城門等著了,先前,因為疲於應對東靈的大舉來襲,就算接到灝元遇襲的消息也沒辦法趕去,最終隻能委托杜江洋前去看看情況,隻是一直暗無音訊,讓人實在發急,直到前不久,漓霧才派人來說,“一切安好。”
而後在他鬆了口氣的時候,又補充一句,“隻是,邯王爺受了重傷,險些送命。”
琉元險些衝動地想把那個傳話的拉下去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在黑冰寨混的,連怎麼傳話都不曉得嗎?!那人在琉元的黑臉下訕訕退下,其實他想說,他還是實習生…
而就在接到黎伊來信說回燁都的同時,西玉那邊突然派出一隊人馬前往前線為北辰助陣,他沒想到玉溪王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那樣威力強大的火藥製造出來,甚至,比起東靈的火力更為憾人,這也終於讓琉元終於能將壓抑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馬車到達城門口,琉元沒說什麼,隻是掀簾而上,看到豪華馬車內的場景,縱是他也傻了眼。
“我一對!哈哈~”杜江洋將牌甩下中間的小桌。
“我壓你!”安然幸災樂禍般的笑。
“阿七,我們要不要壓?”黎兒拿著牌,低聲詢問躺在她懷中的“傷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