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軍府。”皇上緩緩放下轎簾,揉著腦側,對著轎外緊跟著的李福安說道,而後眼皮慢慢垂下,掩飾疲憊的神情。
外頭雪花紛飛,旋轉著如柳絮,似乎要飛向天空將天也染成雪白。
因著皇上是一時興起微服私訪民間,並未提前通知將軍府預備著,當皇帝的暖轎抵達丞相府門口時,將軍府仍是平常景象。此次微服私訪民間為顯低調,皇帝並未乘坐平日奢華的步輿,隻是乘了外表精致又不張揚的暖轎。暖轎雖不比步輿奢華張揚,精致卻不輸步輿,銀頂黃蓋紅帷。
將軍府門口侍衛見慣了達官貴人王侯,瞧著皇帝的暖轎外表雖無金玉裝飾,卻精致無比,也知道這必是個貴客,都打起了精神應對。
李福安輕輕地敲了敲轎圍,低聲喚道:“爺,到了。”
皇上在轎中也輕輕的恩了聲,聲音朦朧,似乎剛剛小咪了一回。
李福安從暖轎一側繞至門口,臉上扯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道:“勞煩你們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李福安求見將軍,有貴客到,還請將軍速來接駕。”
侍衛聽了這話,麵麵相覷,想說什麼,卻又怕說不得體得罪了轎中所謂的貴客。還是一位較矮的侍衛瞧著李福安的模樣,機靈的回道:“回爺的話,真是不打巧,將軍出門了不在府中,怕是一時不得回來。不如爺與轎中那位爺先去多福軒歇息,奴才馬上去鼎告夫人。”
李福安上下打量那侍衛,瞧著侍衛低著頭弓著腰一副恭敬的樣子,便回了轎邊細細與皇上說了。隨後遍扶了皇上下轎,禦前侍衛跟著後頭,護著皇上走進了王府。
“什麼?李福安求見大人?”將軍夫人在房中聽了侍衛的鼎告,驚訝非常,手一顫似乎都端不住那玲瓏小巧的白瓷碗。
那較矮的侍衛答了聲是,又疑惑說:“旁的奴才不知,隻瞧見那李公公對轎中那位爺十分恭敬,怕是大有來頭。”
李福安是當今聖上的貼身掌事太監,若說是李福安對之十分恭敬,那隻會是??????
“你下去吧,把總管叫來”將軍夫人驚詫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皇上平日裏經常親臨臣子府上,隻是如今將軍外出去了臨州辦公務,她作為將軍夫人,必須扛起這責任來,務必讓皇上舒心不怪罪。
於是一麵急忙忙的梳妝,一麵吩咐下人各種禮儀招待。丫鬟雖不知發生了什麼,瞧著夫人急忙的樣子,也知道事關重要,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較矮侍衛出了夫人房中,向著府邸門口走去,回想著夫人剛驚詫又帶著點惶急的神情,十分疑惑。尋常侍衛哪裏懂得李福安是聖上的貼身侍衛,自然更想不到這層利害關係,仍憑侍衛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轎中之人竟是當今聖上。
“哎喲”女子嬌俏的喊痛聲從耳邊傳來,侍衛猛然驚醒,才發現剛沉浸於思考未看清路,竟撞到了四小姐的侍女如繪。
“可是眼睛瞎了麼,路竟看也不看了”如繪揉著手臂,皺著眉頭埋怨道。
侍衛抬頭,眼神瞟到如繪粉嫩的臉龐,因惱怒而有些緋紅的臉頰,麵色一紅,忙低下頭不敢再看。隻低低說了句:“我走路不當心,無意中撞到姑娘,還請姑娘原諒。”
如繪本是皺著眉頭生氣,發現侍衛瞧了她倆眼複又臉紅低頭,像是發現了新奇玩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此來侍衛更是害羞,連頭抬也不敢抬了。
如繪又瞧著侍衛是從夫人房中走出,怕耽誤夫人正事,忙問道:“宋大哥,瞧你這急忙急趕的樣子,可是夫人交代了急事兒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