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發絲在顧臻的指間纏繞,他間或會扯痛她的頭皮,那痛感很微妙,她能感知,也能承受。
麥茫茫瞪大雙眼,邊應承著蔣臨安,邊用目光威脅顧臻,用口型說“你有病”。
顧臻衝她勾唇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卻不客氣。他不準許她抽離,在她的腰間輕輕撓癢。
麥茫茫迅速地閉上嘴抑製聲音,迅速到她差點咬傷舌頭。
“茫茫,你怎麼不說話?”
麥茫茫盡力回應著蔣臨安:“嗯……沒什麼……”
顧臻因為惡作劇得逞而愉悅地輕笑。他注視著麥茫茫的忍耐表情,眼睛像無瀾的湖泊。
聲控燈熄滅了,月光呈淡淡的銀灰色,在門口投下一塊規則的光區。隻有朦朧的月光在廊內浮動時,他們才能看清彼此。
起風了,門被來回吹動,光區被壓縮成一條細線,後又還原成四邊形,明暗往複,亮的時間短,暗的時間長。
幾番往複後,哢嗒一聲,門鎖被輕巧地扣上了。
光照在黑暗裏,黑暗卻不接受光。
深夜,校園裏空蕩蕩的。麥茫茫和顧臻都是昳城人,在學校有宿舍住,偶爾會回家住。今天兩人離校,她沒有特地避諱和顧臻一起走。他走得不緊不慢的,但人高腿長,她還是落後了幾步。
路燈昏黃,兩人的影子一前一後投射在地麵上,這種差距讓麥茫茫有了不好的聯想,她不太高興地道:“顧臻,你跟別人一起走的時候能不能走慢點?這是紳士風度。”
顧臻回頭看了她一眼:“是嗎?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各走各的,隻是恰好同路而已。”
麥茫茫的臉色很難看,但是她想做到的事一定要做,於是趁著顧臻說話的工夫,她上前扯住他的手臂:“就這樣走。”
這姿勢不是什麼甜蜜的依偎姿勢,而像是鉗製,顧臻皺眉,輕輕掙脫她的手。
下一秒,麥茫茫就幹脆摟緊了他的手臂,用命令的口吻重申:“別動,我說了就這樣走。”
顧臻低頭掃了她一眼:“你確定?”
麥茫茫反應過來,臉頰緋紅,幸好夜色濃重,她的表情才沒被他看到。她嗔了一句:“有病。”
路旁的綠樹在月光的照射下投下濃重的黑影,顧臻牽著麥茫茫往裏麵走了幾步,把她壓在樹幹上,湊近道:“是我的問題嗎?”
麥茫茫微微側過頭,他靠近的動作有一刹那像是要吻過來。
“這麼愛戧,”顧臻順勢咬上了她的耳朵,“你是吃什麼長大的?”
麥茫茫直接踢他:“走開。”
顧臻放開她:“那你別靠著我走。”
“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麥茫茫嘴上可不饒他,諷刺他道,“你先走,我等會兒再走,行了吧?”
顧臻走後,麥茫茫獨自在樹林裏待了一會兒,才出了校門。
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麥茫茫走過去,坐進後座,道:“對不起,張叔,我今天出來晚了。”
車輛平緩地行駛著,麥茫茫把車窗降到最低,涼風吹在她的臉上,她看著外麵不斷倒退的景物,心裏感到一陣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