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像是藏了整個宇宙。我第一次離一個男人這麼近,我連他臉上的皮膚紋理都能看的出來。
這麼近,如果就這樣他靠近我的唇,我一定會閉上眼睛。隻是他好像並沒有和我一樣的感覺。
可能是我當時的表情太猥瑣,他像是被紮了一樣,快速抽回拉著我的手,我馬上因為失去重心,倒了下去。萬幸的是,我身後有沙發。
見過“翻殼兒”的七星瓢蟲麼?我現在就是那個狀態,靠著自己的力量很難從沙發上翻起來。
這家夥也沒有感受到我此時我的“情誼”,他連看都沒看我,相當淡定的繞過沙發,坐在了剛才“金城武”大叔的位置上。而我終於靠著自己頑強的意誌,滾到了地上。
霍允這家夥送完那個醫生後,感覺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表情依舊僵硬還有點…好吧,應該說有點話多。
他給我倒了杯水,然後說:“你有什麼疑問都問我好了,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聽他這麼說,我便開始了十萬個為什麼模式。“你是醫生?剛才那個人也是醫生?”
“是的,他在日本工作,是著名的腦科醫生,你的手術是他做的,當然這是非法的,腦移植是違背人類道德的,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外國。”
他說的“是”,是指他倆都是醫生,還是指剛才那個像金城武似的人是呢,如果他也是,他為什麼不介紹一下自己呢。
“你是這裏的醫生?”我接著問。
“不”
這回答也挺有意思的,是他不是醫生還是說,他不是這裏的醫生。我感覺他好像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我就換了個方向問,等一會兒問的比較順暢時再問他的事比較好。
“這裏是北京?可是我是在沈陽出的車禍,我的腦子出現在北京人的身體裏,這個你怎麼解釋。”
“手術是在沈陽做的,術後第三天你被專機送回的北京。”
“第三天?這麼趕?”
“你父母的在北京很忙,沒辦法去沈陽。當然他們也並不知道你做了換腦手術,我說過這是不符合法律規定的。”
“對,不合法,你們經過誰的同意就可以偷偷的為我做手術。”
“這也是沒有辦法,與其兩人都死不如活一個,而你是幸運的那個。”
“放屁。”
“沒有我,張丹丹的腦子隻是屍體的一部分。”
他最後這句話足夠讓我震撼,或許他說的對,至少是他讓我還能感受現在的世界。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我隻是想讓李慕然活著。”
他的話裏有刺,足以刺到我的心髒。我尷尬的看著他,半天憋出一句話。
“撞死我那個車主給我家陪錢了麼?”
“不知道。”
“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這事與我無關。”
“你?”
“你現在是李慕然,你的意誌,已經和這個身體融為一體,即使死了,也是以李慕然的名義化為灰燼。”他的目光犀利,語氣強硬。
“我要回家。”我想逃避他剛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