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過半,嵐城的陽光熱辣不減。陳夏推開辦公室的門,坐在老板椅上的女人聞聲抬頭,衝她笑了下:“真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沒事。”陳夏回以一笑,把手裏的紙袋放到茶幾上,“薑小姐慢用,我先出去了。”
薑梓欣應了聲好,起身走近,紙袋裏是杯熱咖啡和一份慕斯蛋糕。她略微不滿,推開門問:“陳助理,你是不是買錯了?”
“?”
“我不喜歡抹茶。”
“抱歉,店裏隻剩下一種口味。”陳夏微笑,表示無能為力。
這位薑氏集團的千金,喝個下午茶得讓人跑去八公裏外的kiss sweet,幸虧她不常過來,否則要跟她算算跑腿費和誤工費……哦,不,大概不必了。
想到什麼,她的心情變得快活起來,然而對麵的薑梓欣沒等到回應,難免臉色一沉。陳夏等她進去,鬆口氣的同時拿過一旁的水杯,內線電話卻瞬時響起。
她立刻接聽:“您好,總經辦陳夏。”
對方說得簡要,她下意識挺直脊背:“好的董事長,我馬上過來。”
徐驍開完會已經三點過半,回到辦公室見陳夏的座位空著,先瞄了眼她的電腦,估計走開挺久了。他把文件夾往她桌上一放,轉過座機撥號,門卻從裏麵打開。
“呀,你開完會了?我正準備走。”
徐驍轉頭,放下話筒:“真夠意思,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這不是想給你驚喜嘛。”
男人嘴角上揚,攬了女友進屋。作為盛安集團的總經理,徐驍今年不過二十九歲。他眉目偏濃,長相硬朗,笑起來卻五官舒展,有點沒心沒肺。他回位子喝了口水,再走到沙發旁:“過來給我看看瘦了沒。”
“當然。一百零三點五,新低。”
“瞎折騰。”他伸手在她胸前摸了一把,“這都扁了。”
“這叫骨感,你個臭流氓。”
“流氓要被你氣死,好不容易見一麵,穿的什麼東西……”
分離多日,兩個人吻著吻著就黏在了一塊兒。徐驍計劃著晚上找間餐廳吃頓好的,卻聽她說八點的飛機去法國。他皺眉:“沒完沒了了還。現在模特這麼吃香?”
“我是應邀看展,又不是工作。”
“那你嫁給我以後也得滿世界跑?”
“幹嘛,你準備求婚啊。”
“不行?”
薑梓欣笑意微凝:“你認真的?”
“不認真。瞧把你嚇的。”
她打掉他的手,神色晦暗下去。
徐驍無奈地賠著笑臉:“你看,一提這個你就別扭,你爸不點頭,被動的是我。他成天嚷嚷著找上門女婿,我是入贅還是不入?”
“入贅委屈你了嗎?你就不想想我爸為什麼不喜歡你?”
“廢話,我人帥錢又多,招人嫉妒。”
“去你的。他說你心眼小,脾氣大,辦事不靠譜。”
徐驍冷哼一聲。
“不願意聽?沒辦法,這是他原話。”薑梓欣摸他短硬的發茬,“不過你也別灰心,我爸喜歡有經營頭腦的人,等你的新公司賺個幾億幾十億,相信他會對你改觀的。”
幾億幾十億,嗬,得賺多久?徐驍自嘲地撓撓眉心,盛安從05年炸了第一座礦山,經過十餘年的發展才有如今規模,而他那間遊戲公司成立至今,吞了幾百萬還沒實現穩定盈利。
想到這,他不免懊悔當初為了拿創業資金,答應了父親要在盛安“服役”三年。等到輪崗結束,順利升職,做到總經理的位置後竟出逃無望。為此,他沒少和父親辯解扯皮,而父親也逐漸反感他的心猿意馬,嫌他不甚長進。
不知是父親暗中授意還是他真的慫到一點事也幹不成,就在剛才,幾個部門因為一條日產3000噸的水泥熟料生產線對他進行了連環轟炸,財務部推說融資困難,工程部直言選址不切實際,大小領導當著他的麵就飆起了唾沫星子,這意味著他燒了無數腦細胞才燒定型的提案,最後連立項都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