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要的。”
“那你由著她?”
“嗯。”
“你要向大伯父看齊嗎?”
徐驍笑笑,沒答。孫如非發現他沉默的時候比以前穩重不少,看來曆練和壓力的確會慢慢給人帶來改變。
二十分鍾後,徐驍把人送到秦家老宅,車子停穩,徐驍忽然叫了聲姐。
孫如非開車門的動作停住:“幹嘛。”
“謝謝你幫我。”
“不客氣。”孫如非像小時候一樣彈了下他的腦門,“哪怕看在你疼逸非的份上,我也得祝你早日當新郎。”
徐驍回到雅楓,開門進了2002。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清淡的肉香,尋味過去,陳夏係著圍裙,正站在灶台邊忙活。
聽見響動,她回頭,衝他笑了下:“我在煮蘿卜排骨湯。”
他走過去,從後麵摟住她,低頭輕輕搭在她肩上:“怎麼想起煮湯?”
“崔阿姨教我的,說冬吃蘿卜夏吃薑,不用醫生開藥方。正好今天有時間,我煮一鍋暖暖身子。”她想起他從襄雲過來,“你吃過了嗎?”
“沒有。”他想,她總有讓人喜歡她的辦法。
“那你替我嚐嚐鹹淡。”
“等會兒吧。”他用臉輕輕拱她脖子,“你就沒話要對我說?”
“說什麼?”
“我媽。”
“……”
“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用……”陳夏說,“阿姨對我挺客氣的。”
“客氣不是目的。”他扳過她的臉,小心啄吻,“我們結婚好不好?”
陳夏的心好似突然被燙了一下:“你怎麼了?”
徐驍近距離看她:“我今天和花神去參加我們大學班長的婚禮,他和他女朋友也很多年了,從學校到社會,一路走來酸甜苦辣都嚐過,在台上,班長哭得跟傻子似的。”
“那你呢?”
“我在下麵樂,幸災樂禍地全拍下來了。”
陳夏笑,徐驍又說:“其實結婚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複雜,到目前為止,它讓我感到溫暖,讓人覺得等待有它本身的意義。”
“……嗯。”
“你不期待嗎?”
陳夏當然期待,隻是,她也嚐過期待落空的滋味:“徐驍,我們說過,要先好好戀愛。”
“然後呢?一直戀愛,直到我們七老八十?”
“你覺得婚姻是必需的嗎?”
“對我而言,是。”
陳夏眸色微閃,有點擔憂,也有些委屈:“但還是那個道理,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婚姻關乎兩個家庭。”
“不對,是三個。你爸媽一個,我爸媽一個,我們自己一個。”他目露心疼,直到現在,她也沒提他媽媽的一句不是,“我以前說過,別人有的你都要有,而我有的,你也要有。如果我們隻戀愛不結婚,孩子怎麼辦?等我到了四十歲五十歲,錢多了就變壞了,變得沒心沒肺,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又該怎麼辦?”
陳夏不喜歡這樣的假設,這讓她心慌:“你要是變壞了,我就不要你了。”
徐驍卻說:“你不能隻是不要我,你還要惡狠狠地懲罰我,報複我。在某種程度上,婚姻是枷鎖,也是武器。我不可能讓你手無寸鐵地接受我的背叛,如果我傷害你,你要用武器保護你自己,知道嗎?”
陳夏被他說得心裏難受:“哪有你這樣用最壞的結果提醒人的。”
“因為我決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
“我也不允許,”陳夏說,“我不允許自己,也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你要相信我的意誌品質。”
“我當然相信,”徐驍親吻她,“那你告訴我,一直是多久?”
“很久。”
“很久是多久?”
“……”
徐驍心頭發暖,將她緊緊摟住:“等忙完這陣,你帶我去趟你家吧。”
“好。”
陳夏貼著他的胸膛,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