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案件涉及三名受害者,其中已經確認身份的是一個叫王威的男子,原籍為距春海市三百公裏左右的路江市。
具體些說,王威老家在路江市邊緣一個叫作王溝村的小村子裏,杜英雄和葉曦駕駛著越野大吉普車一路高速疾駛,隻用了兩個半小時便趕到村裏。緊接著兩人便在當地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去了王威家中。
王威家經濟條件看上去還不錯,五間寬敞的大瓦房,院子也大大方方的,父母都是承包果園的農民,家裏還有一個大王威四歲的姐姐。趕上中午吃飯點,一家三口正聚在飯桌前吃飯,也省得杜英雄特意召集他們。
王威家隔壁住著王威姑姑的兒子和兒媳婦,也就是王威的表哥和表嫂,表哥王闖在江邊承包了一個打魚船,表嫂陳豔紅是裁縫,在自家偏房開了個裁縫店。案發當年,王威19歲,高中畢業後待業在家無所事事,便經常往表嫂的裁縫店跑,和表嫂閑聊天打發時間,日子久了竟暗暗喜歡上表嫂。案發當天,下著小雨,裁縫店沒客人,王威喝了點酒,向表嫂表白自己喜歡人家,結果當然是被拒絕。王威一時衝動,趁著酒勁愣是把表嫂強奸了。事後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於是回家收拾些衣物和錢財便逃離了村子。
“王威自畏罪潛逃後真的沒和家裏聯係過嗎?”葉曦望著略顯惶恐的王威家人問道。
“沒有,沒有。”王威三位家人異口同聲道,王威母親更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你們家在‘春海市’有親戚嗎?”葉曦刻意在“春海市”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或者說據你們所知,王威在‘春海市’有沒有什麼認識的人?”
“春海?”王威姐姐不自覺地跟著重複一句,臉上的表情也頗為緊張,和父母麵麵相覷一番,才慌不迭地擺擺手,“沒有,我們全家人連春海都沒去過,怎麼會有親戚和認識的人?”
派出所民警聞言,看了眼坐在身邊察言觀色的杜英雄,隨即湊到杜英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杜英雄聽了會兒,然後搖搖頭,又在他耳邊回了幾句。實質上民警是在和杜英雄商量要不要向王威家人透露他已經遇害的消息,杜英雄則表示先不急著說,畢竟屍體還沒找到。當然兩人這番咬耳朵的情景,客觀上也會帶給王威家人一些壓力,如果他們心裏有鬼的話。而這個當口,杜英雄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的表現,顯然對麵一家人都很緊張,尤其王威的母親,來回不住搓著雙手,眼睛時不時瞟向放在窗台上的座機電話。
杜英雄隨即起身走到窗邊,皺著眉頭擺弄起電話機來。電話機是來電顯示電話,也就是說裏麵會儲存近期撥打或者已接和未接電話的信息。杜英雄按著上下鍵,翻看裏麵的信息,而此時王威的家人幾乎同時挺直了身子,似乎也屏住了呼吸,一副緊張萬分大氣也不敢出的模樣。
杜英雄不再理會電話機上的信息,因為有對麵一家人的反應已經足夠了,便反身坐回椅子上,斟酌一下,眼睛掃過對麵的三人,說道:“有些話想必派出所的同誌已經跟你們說過很多遍了,但我今天還想重申一次,包庇畏罪潛逃的犯罪人,同樣也是一種犯罪,同樣也需要承擔法律責任。而且我不妨跟你們說句實在話,有些話你們現在說,和我們回去查了你們家電話的通話記錄後再說,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王威往家裏打過電話,對嗎?”葉曦心領神會,跟著逼問道。
話音剛落,便見王威母親身子一軟,差點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幸好被身旁的女兒拉了一把,但還未等坐正身子,嘴裏便帶著哭腔嚷道:“我們知道錯了,你們可不要抓我們啊,小威的確打過電話回來。”
“是,是,是,去年6月份他媽過生日,他特意打過一個電話給他媽祝壽,還有就是大年三十打過一個,給我們拜了個年。”王威父親急赤白臉補充道,“就這麼兩次,也就說了幾句就掛了,我們真不知道他具體在春海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