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無頃,雪花紛紛散落,在湖麵躍動著微微的漣漪。如蝴蝶般輕盈,純潔,點綴著這孤寒的天地。
遠遠地,有清幽的琴聲飄入耳中,墨語塵循著琴聲,失神地走了過去。
是他麼?等了這麼久,輪回已百年,終於再次找到他了麼?
她的心,突然不可抑製地痛了起來。
走到橋邊,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映入眼簾。
他正坐在斷橋之上奏著琴,遠遠地看不清麵容,隻覺得一切是那麼的飄渺清氤。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下,掠過他的發梢,飄落在湖水之中,不著痕跡。
此情此景,就像是一幅輕煙般的畫卷,仿佛輕輕一動,便會融化在這漫天的雪花之中。
咫寒,真的是你!即使過了這麼久,即使輪回改變了身世,你卻永遠都是那樣地不染塵埃!
墨語塵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倚在橋上看著他。
他卻似乎完全沒有覺察到有人驚擾,側臉的清寒和溫柔,看起來是那樣的飄渺。
墨語塵撐開紙傘,為他遮住風雪。
他終於抬頭,似乎在看著她,又似乎隻是看著那漫天的雪花。
他說:“謝謝你。”
他對她輕輕一笑,一瞬間,仿佛那笑容已經氤氳在雪花之中,難以捕捉。
墨語塵也笑了笑說:“咫寒,還是這一曲麼?這麼久了,不知道你可想出了名字?”
他微微一驚:“你知道我叫咫寒——你以前聽過這首曲子?”
墨語塵掩飾說:“我不久前搬到這個地方,一直都聽說你的名字。有人說你身懷絕世武功,有人說,你很會彈琴……這首曲子,很久以前,我無意中路過這斷橋……也曾耳聞。”
蕭咫寒淡漠一笑說:“原來是這樣。”
看著他眉眼間不著痕跡的憂傷,墨語塵的心,隱隱地痛了起來。
不管過了多久,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的孤寒。
“這首曲子,你還記得是怎樣作出來的嗎?”墨語塵問,“你有沒有突然想起,一些與它相關的往事——或者——一些人?”
聽到這句話,他微微一怔,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這首曲子,並非我作。”
“咫寒……”
“它一直就存在,存在於我的腦海裏——或者說,血脈之中。”蕭咫寒的神情極為渺茫,“我無須去想些什麼,它自然流露。”
“或許,這是命運的召喚。”墨語塵笑了笑說,“注定的宿命,不管過了多久,總會有一些羈絆。”
“姑娘……”
墨語塵溫柔一笑,輕聲說:“我叫墨語塵——我希望聽到你叫我語塵——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名字隻屬於你。”
“語塵……”蕭咫寒失神地念著,似乎在遙想著一件極為飄渺的事。
“咫寒,風雪大了,你回家去吧。”
蕭咫寒點點頭,收起古琴,背在肩上。
風雪之中,他的背影是那樣的落寞。
見狀,墨語塵走上前去,紙傘盈落,擋住風雪。
看著她單薄柔弱的樣子,蕭咫寒接過紙傘,溫柔地說:“我來吧。”
紙傘在手,他為她擋住風雪。
“語塵……”他怔了怔,似乎覺得這個親切的稱呼有些冒昧。
墨語塵輕柔一笑說:“咫寒?”
看著她期許的右眸,蕭咫寒釋然地笑了笑,輕輕說道:“語塵,你是否也無家可歸?”
“我……曾經我有過一個家……可是後來……因為很多事情,我們被迫分開……現在,我就是來找回這個家的!”
“你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