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春闈揭曉成績,夏家三兄弟竟然全部榜上有名,雖然名次都很一般,但好歹都中了。夏老爺高興的大宴賓客,又因為現在誰都知道夏家娘娘在宮中獨寵,夏家也就水漲船高,一躍成為京陵新貴。夏家又是富商出身有錢有權,一時間門庭若市來巴結的人數不勝數。
七月,邊關大捷,莊宛聯軍衝破了國都安定的城牆,鄴國皇帝自焚於宮中,鄴國正式宣布滅亡,其屬地十二都城,莊宛各得其六,傳回消息後舉國歡慶。
這段期間,後宮也陷入了難得的和平期,太後忙著帶皇孫,冷皇後忙著掌權,孟淑妃在坐月子。
雖然皇上下令隱瞞了洛琳琅未死的消息,孟如月和孫鴻飛還是知道了,兩人擔心會就此埋下隱患,顧不得收拾別人,開始徹查她們是怎麼從這皇宮內院裏憑空消失的。
其他各妃也都各忙各地,相安無事。
夏琬兒著實過了一段順心的日子,雖然又要給皇後請安了,冷皇後總找著機會諷刺她兩句,給太後請安時,太後更沒有好臉色。不過好在兩人都有分寸,沒有鬧得太僵。
戰事結束是一個轉折點,得到消息的宋梓揚破天荒的去皇後宮中坐了半日,隻是依然沒有過夜,到了十五又找了借口躲避過去。
十五的晚上,新上任的皇後冷依依摔了一宮的東西,美豔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皇後娘娘請息怒。”太監宮女跪了一地,戰戰兢兢地勸道。
“滾,都滾下去!”冷皇後的眼中殺意四現,“夏琬兒,今日的屈辱本宮一定要在你身上討回來。”
“皇後娘娘。”書蝶膽戰心驚地叫道,好在其他人都已經退出去了聽不到,“皇後娘娘,這鳳儀宮裏也有眼線,被人聽到了可不得了。”
“本宮怕什麼?本宮已經是皇後了!”她歇斯底裏地怒聲反問,眼神趨近瘋狂。她心中的苦悶又有誰知道?好不容易坐到皇後的位子上,先有孟淑妃產下皇長子給她添堵,又有夏琬兒獨寵引得皇上初一十五留宿皇後宮中的祖宗規製都不顧。皇上不進她的宮中,她就算是皇後又怎麼樣,生不下皇子,她這個皇後就是個笑話。
書蝶輕輕為她撫背順氣,小聲勸道,“娘娘莫惱,皇上也隻是一時新鮮,待有一天他膩了靜昭儀,娘娘想怎麼處置她都行,如今暫時先忍下這一口氣。”
“忍?怎麼忍?皇長子都有了,就算將來有一日皇上記得本宮,可是待本宮再生下皇子都比大皇子小了好幾歲,到時候一切先機都沒有了。”
“娘娘莫急。奴婢聽說,皇上似乎並不看重大皇子,若不是太後去請,都不去看大皇子。”
“那又怎麼樣?”冷皇後慢慢平靜下來,不耐煩地問。
“皇上不喜歡大皇子必然不會立為太子,奴婢猜皇上現在的心思可能是想讓靜昭儀生下皇子立為太子。”書蝶見冷皇後又要發火,趕緊接著說,“可是靜昭儀出身低微,肯定得不到認同。到時候要麼抱養在娘娘膝下,等時機成熟了您想要一個昭儀死還不容易?要麼就是皇上不同意,那就更妙了連問鼎東宮的機會都沒有了。最後皇上還是會讓娘娘生下嫡子,怎麼算太子都是娘娘的兒子。”
“哼,皇上舍得嗎?”
“皇上舍不舍得沒有關係,若立靜昭儀的孩子,第一太後不同意,第二煜親王那兒也過不去,第三,滿朝大臣更是反對,皇上總不能一意孤行。”
“你的意思是?”冷皇後冷靜下來,心中也開始慢慢計算謀劃。
“奴婢的意思是現在先晾著靜昭儀,目前最大的敵人還是孟淑妃。如果太後施壓逼皇上先立大皇子,娘娘就失了先機,娘娘莫要忘記了大皇子就是這樣來的。”
“孟如月那個賤人仗著太後是她姑母,什麼下做的事情都願意做。”
書蝶趁機回複,“娘娘,您上次要侯爺打探的消息有眉目了。”
“什麼事?”冷皇後忘記了。
“就是那個端湯的宮女霽月。”
“哦,查到她是那一宮的人了嗎?”
“原來她是先皇後派給靜昭儀的,隻是還沒有派上用處,先皇後就去了。”
冷皇後聽到此一臉嫌棄,“後來了?”
“後來就查不到她和那一宮有聯係,不過侯爺查得,霽月宮外有一個老娘帶著妹妹生活。前不久,她老娘和妹妹被人送離了京陵。”
“何人所為?”
“娘娘您肯定想象不到,是孫統領。而且侯爺說不止一拔人在查這個霽月,所以他未免打草驚蛇就沒有去把人搶過來。”
冷皇後沉下眼眸深思,“孫鴻飛是大內侍衛統領,如果是皇上讓他查的話,沒有必要把人送走。”想到這兒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卻捉摸不定,“孫鴻飛和孟如月是姨表兄妹,他送走這兩個人到底是為了皇上還是孟如月?”
“孟淑妃?不可能吧,她可是受害者?”書蝶不解地問。
“哼。大皇子和孟淑妃現在可是一點兒事都沒有,相反卻莫名其妙燒死一個前淑妃。”她語帶嘲諷冷笑著,“你再傳消息給父親,找出霽月的老娘和妹妹,繼續查下去,這裏麵一定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