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窺覷嗣位(1 / 3)

馬超站起身,越過書案,將房門打開,寒風瞬間刮了進來,燭火瞬間被熄滅,書房頓時陷入黑暗。他步出房門站在滿是風雪的庭院裏,閉起雙眼,享受著冰冷的雪粒隨著朔風撲打在臉上的感覺。

西涼因與各族糾纏不清,是中原諸侯摒棄之地,可是馬超卻喜歡這裏無垠的廣闊天地。中原之地人人披著因數百年來儒家教化下的偽裝,凡是都不輕易撕破臉皮。但在西涼若想生存,就必須撕掉一切虛偽的表麵,以不擇手段為殺戮宗旨,否則休想在這裏活命。這裏比中原更凶險數倍。

馬超的前世是二十一世紀的黑·道巨豪,向來心狠手辣,而西涼的殘酷環境正是他的樂土。

愈是殘酷,就愈有鬥誌。

馬超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往馬廄而去。

馬廄在府邸的西北角,是府上最僻靜的地方,藏在西北特有的寒竹林裏,平日裏寒竹青鬱,散發著淡雅清香,非常幽靜。

馬超轉進竹林,隱約可以看見被積雪堆蓋的廄頂一角。

聽著隨著寒風刮來的駿馬噴息聲,馬超嘴角不禁露出笑容。古往今來,武將喜歡利兵、寶馬,他轉世重生了十八年,早已融入了這個東漢紛亂的時代,自然也有了這個愛好。

一匹巨大的藏青色戰馬立於寬闊的馬廄內,戰馬毛色鮮亮,體型健壯,比一般戰馬要大出幾許,尤其是四肢的腱肉分布緊密均勻,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一匹千裏良駒。

這匹馬是最近兩年尋得的好馬,取名“帝獅”。相傳四百年前,大秦始皇的坐騎就是一頭披著青銅甲胄的雄獅。而馬超將戰馬取名帝獅,顧名思義,就是標誌著他那顆炙熱永不停歇,想攀登山巔一覽眾山小的野心。

帝獅的馬廄是他親手布置,馬與人一樣,充滿靈性,良好的環境可以使帝獅發揮最強的潛力。

馬超踱步過來。

帝獅發出歡愉的嘶叫。

馬超雙眼露出溺愛,大手輕摸著帝獅的鬃毛,使得帝獅親昵地用臉碰觸著他的身軀。帝獅性情怪癖,除了馬超與他的結發妻子楊月綺、以及專門伺候它的馴養技術高超的馬師接近外,其他人休想在它周圍五步內。凡是接近它的人不是被踢傷就是斃命當場。

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從寬大的袖袍內探出,解開栓在木柱上韁繩,然後在帝獅的背上按捏著,馬超技巧甚高,力道適中、快慢有序,在馬背的穴位上不斷移動。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給帝獅按捏背肌,以促通血液流暢。

帝獅橫臥在草堆裏,舒服地閉著一對巨眼,輕輕地噴息。

帝獅是馬超在今世除了發妻之外,最信任的夥伴。

人世間爾虞我詐,哪怕是最信任的人總有一天也會背叛,唯獨戰馬卻不會,它會在有生之年一直陪伴到死。

戰馬的背部和人一樣,與身體各個器官相通,隻要將背部活血順氣,整個身體就會全部暢通,逐漸消減暗疾。

半柱香過後,馬超的大手猛然在帝獅頸部一彈,一陣長嘶驟起,帝獅一下子站起,噴息不已。

馬超輕拍著帝獅的頭部,漸漸讓它平息。

韁繩重新拴上。

馬超踱步而去。

雪白的積雪被馬超印上了兩行長長的腳印。

他轉過竹林,往後院的佛堂而去。

此時已經是子時。

但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一個自幼就值得他信賴的人。

他的發妻楊氏,楊月綺。

不知為什麼,一遇到事情他就想起她。

難道這就是日久情深,根種心裏?

馬超的母親是羌女,因年輕美貌,被馬騰納為側室,當年超母生下馬超後,出現血崩,雖搶救及時,卻落下病根,在馬超十歲那年病久成疾,撒手人寰,那一天剛好是十一月一日。馬超自轉世重生以來,一直是由超母嗬護度過孩提時光,感情深厚。馬騰入主武威後,馬超就在自己府邸修建了佛堂,供奉超母靈位與佛祖金身。馬超雖然狠辣,卻對娘親至孝,每年的十一月,馬超會在府邸為超母修建的佛堂內每晚誦經,持續一月,以給心裏一個安慰,後來成家之後,又落到了楊月綺的頭上。

自佛教天竺西傳,雖在中原道、儒兩家打壓下無法布道,卻在西涼東西交彙的特殊之地紮下跟腳,多數人對佛教誦經保佑親人平安,深信不疑。馬超雖經曆奇異的轉生,認為冥冥自有定數,卻對這些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不過楊月綺卻深信不疑,每日燒香拜佛不斷,為超母與馬超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