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又應酬到很晚。
沈離帶著寒氣把人扶進門。
深夜去接人這種事,她已經習以為常,費力的幫男人脫掉西裝外套,又鬆了鬆領帶,在確認不會醉到摔在地上後,這才起身去廚房端醒酒湯。
她剛掀起湯盅蓋子,身體便被圈進寬厚的懷中,熟悉的淡香縈繞在呼吸間。
顧承澤不知怎麼來到了廚房,蜻蜓點水般吻了下她的耳朵後,下巴擱在沈離肩上。
身後硬燙的東西,硌人。
兩人自打結婚這三年來,不是沒有過夫妻生活,但頻率少的像每月完成任務指標。
沈離沒談過戀愛,畢業後就嫁給了顧承澤。
為數不多的感情經曆,都來自於這個大了她八歲的男人。
她其實挺容易害羞的,可當下卻臉不紅氣不喘,淡淡地說:“先把醒酒湯喝了再說,小心明早頭痛。”
顧承澤扳著她的肩膀把人轉過來,抱在懷裏。
男人俊逸成熟的臉抬起,天生薄情的五官偏眼睛最深邃,與人溫存時倒也著幾分深情似的,下頜線堪稱完美,每一處都像經過精雕細琢。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顧總看似儒雅平和,可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談笑風生間解決掉對手公司的。
即便此時酒醉上頭,雙眸已見幾分迷離,卻也如當年般冷靜俊逸。
顧承澤居高臨下的目光打量著沈離,像是第一天才認識她一樣,摸索著她的薄肩,神色比以往都溫柔:“黎黎,你想不想要個baby?”
沈離眸光暗了一瞬,但很快垂下眼瞼遮掩住了神色,看似順從地說:“你想的話,我都可以。”
顧承澤看著她,卻緩緩鬆開了手。
他往後退了一步,隨意的倚在料理台的一角,眼底的深意讓人琢磨不透,似是平靜中帶著點諷刺。
兩人間對手沉默讓沈離會錯了意,她伸手向後解掉圍裙,又開始不緊不慢地解上衣的扣子,沒有羞澀扭捏,也沒有任何屈辱的情緒,她就仿佛設定好程序的人工智能般,淡淡說道:“如果你想在這裏的話,我可以配合你。”
顧承澤現在完全沒有欲望了,剛才那話隻是隨口一問,試著調個情。
可她卻完全曲解了意思。
“難怪別人都說顧太太深居簡出,溫順賢惠,你還真是夠乖巧的。”是讚賞淡淡話,可卻沒有半點兒誇人的意思。
明顯的諷刺。
可就連諷刺沈離,都讓人感到乏味,因為她永遠都仿佛事不關己,白白浪費了那副好皮囊,卻沒有半點兒活色生香的明豔,宛若靜止的美神雕塑,看久了也無聊透頂。
外麵不知多少人惦記著顧承澤,即便知道他已婚,照樣使盡花樣也想撲上來。
可沈離卻全然沒有危機感,從來不聲不響,甚至幾次半夜被叫去酒局接人,看見他身邊漂亮會撒嬌的演員模特,也毫不生氣。
誰看了不說一句懂事,說顧總調教的好。
顧承澤哪裏這麼會調教人,都是她沈離自己修煉的本事,天生寡淡,早幾年出家做了道姑,如今也能掌管一方道觀了。
不知情識趣的女人,模樣再漂亮,皮膚摸上去再滑,也容易讓人厭倦。
簡直是滅火器。
沈離聽他這話脫衣服的手頓住,溫吞地問:“是我今天去晚了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