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壹卻極是嚴肅地看著連城冥，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連城冥眉頭皺的更緊了，瞧了一眼珍兒，珍兒立時會意，上前來接過柳如煙，連城冥便隨著白壹走出了禦書房，在門外。
“陛下，娘娘先前失憶導致記憶破損，按道理說恢複記憶應該很難，可方才在下不過稍加催眠，娘娘的記憶便都被催發了出來，導致身子虛耗嚴重，是在下的錯。”
“你的意思是說，她很有可能已經恢複記憶了？”連城冥睜大眼睛看向白壹，話語裏帶著焦急。
白壹隨即搖了搖頭，“娘娘記憶雖一蘇醒，但大量的記憶便仿佛是虛損的人要補身子、一下子攝入大量補品一樣，是非常危險的，娘娘隻是極有可能已經恢複記憶，陛下要多上心留意一些，不可大補，但每日稍加補品便可，切忌過量。”
連城冥點頭，另一邊珍兒已經扶著柳如煙出來了，太子跟在身後，一臉擔憂。
畢竟是外邦的幫助，連城冥還是禮貌地同二人道了謝，讓人安頓去了住處。
入夜，連城冥瞧著依舊有些呆滯的柳如煙，問了問白天發生的事情。
“白天？”柳如煙先是一愣，目光呆滯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哦，你是說白壹國師吧，他就問了我一些問題，但我總感覺這似曾相識，有很多很多的熟悉感，就好像是有很多東西一股腦湧入腦海，卻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柳如煙蹙眉，喝著連城冥讓人燉的燕窩粥啪嘰啪嘰嘴，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
這卻讓連城冥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柳如煙握筷子的手。
在失憶之前，柳如煙用筷子的方式連城冥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她喜歡握著筷子的頂端，雙手端正，一板一眼，規規矩矩。
自峨眉山回來，柳如煙的一切生活習性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包括用筷子。
還記得剛入宮的時候柳如煙就因為筷子鬧出了一場小笑話，柳如煙喜歡握住筷子的底端，接過那次吃東西夾到一半沒夾住落在了腿上，柳如煙大哭，讓殿內的宮人都著實呆愣。
那是宮人們第一次見到峨眉山上歸來的柳如煙，自然驚訝。
柳如煙弄得渾身都是湯汁，手上也髒髒的，之後連城冥費了好大的功夫來教柳如煙改掉握筷子的這個習慣，然而都無果。
連城冥還時常嘲笑柳如煙，用一種民間經常流行的說法：吃一頓飯能喂飽一隻雞。
然而方才柳如煙用膳的時候握的是筷子的中上方，穩穩當當的，一點兒湯汁都沒有濺出來。
這種習慣上所發生的改變也許是連柳如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連城冥看過去，果然見到柳如煙眯著眼睛犯困的神色，於是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