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煩。
真的很煩。
放在腿上的書本竄出一絲涼意,尹今禾眨眨眼,心思凝聚起來。
“我想住校。”聲音打破平靜,儼然與某個資本家較勁。
隻是隔了一秒,男人扭頭看她,眼眸星璨,卻依舊沒鬆口:“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嗎?”
每次都這樣,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總會以一種無聲無息的爭辯宣告結束。
“我沒跟你說好。”
“如果住校了,你能保證一個星期回來一次嗎?”沒有回應,淺淺的呼吸聲吟在耳畔,他自帶嘲意:“不能吧,也許你一個月都不會回來一次,甚至半年、一年,到時候我怎麼辦?”
“你就隻是想要沒有我的生活而已。”他什麼都知道,包括尹今禾不喜歡他。
當答案從自己口中說出來,還真是有點不好受,祁堰滾著喉結,嗓子忽然間幹澀,想點根煙,手摸到煙盒,又放棄了。
她沒想過初夏會這麼熱,熱到在開了空調的車內也會手心膩汗。
好像不單單是熱,是緊張、是模糊環境下不知誰給她心髒來了一拳的怦然感。
別墅外,車子停好,尹今禾穿過鵝卵石鋪過的小道,大門開著,她直奔樓上。
還沒踩上階梯,男人清醇的嗓音在背後響起:“吃飯。”
“不餓。”她倔強。
他也是:“吃飯。”
幾個傭人腦袋探了過來,其中一人彎腰,想要中止這事端:“小姐,今天做了你最愛的辣子雞,吃點吧。”
尹今禾抱著書的手緊了緊,也不想跟他吵起來,於是收回腳,轉身,將書放在茶幾上。
臉上終於有了生動的表情,她笑:“好。”
祁堰擦拭完手,紙巾落進垃圾桶,女孩已經坐在桌邊,還故意沒洗手跟他犯衝。
“等會還要去趟公司。”他夾了塊肉放進她碗裏。
尹今禾不領情的把碗往旁邊挪了挪。
男人深不見底的眸中,微微錯亂,那種長時間得不到回應的感覺,已然成為習慣。
“都說了讓司機來接我。”中午兩個小時,還專門從公司出來接她,這麼遠的距離,真不嫌麻煩。
“我來接你不好嗎?”
不好,她不喜歡。
“你是不是沒事做?”尹今禾手指稍動,目光與他相撞,對方明明是輕佻勾人的眼眸,此刻望著她滲透了無奈。
祁家原本是在國外發展的,產業做的很大,新聞時不時的還會播報,二十年前,祁堰爸爸回國,帶著資源和人脈在京市開了分公司,近些年由祁堰接手,幾乎席卷了整個商業圈。
幾代人從商從政,這樣的人哪怕看一眼,都是遙不可及的。
他很閑嗎?並不,隻是想每天抽出一點點時間來看看這個沒有良心的小家夥。
“我吃飽了。”她把碗往前麵一推,抽出紙巾擦嘴。
祁堰瞟了眼手腕上的表,身邊人要起來,很快被他扣下,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虛虛搭在她腰間。
“陪我坐會兒。”他哄著把女孩往自己懷裏帶。
“我要寫作業。”尹今禾被力道捆住,聲音輕輕卻沒有絲毫妥協。
祁堰淡淡掀眼,十分不著調:“大學哪有這麼多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