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疑慮,他下意識的就看向太後,心裏頭頭一個念頭就是太後欺騙了他!他向來多疑,連貼身伺候多年的人他都不會交付自己的信任,更別說隻是暫時的合作者了。尤其紀子彥還是太後親生的,離王如何能忍住不懷疑?
太後蹙眉,同樣也是下意識的為自己辯解:“哀家分明讓人在壽桃裏……”話沒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做的事情之前就已經承認,然而紀子彥和顧舒白始終不曾追問她在何處下的手,其實也多少是猜到了一些。不是再說出來也是因為不想在事後讓人將話傳的更加難聽。卻不想太後自己竟是先說了出來,既如此,他們也沒什麼可說的。
太後為了自己的那點目的,怕也是不再需要什麼遮羞布。
大長公主聞言隻是冷眼看著太後,徹底絕了勸說,甚至是為她求情的念頭。按照大元的習俗,六十六是大壽,重要性不止是對於過壽的那一人,對子嗣同樣重要。而太後如此作為,分明就是不將十七他們放在心上。既如此,她何必再多此一舉?
顧舒白看向始終木著臉沒吱聲的泰親王妃:“如此說來,泰親王府也是知曉此事?”
泰親王妃聞言攏在衣袖下的手指突然顫抖了一下,等規規矩矩的起身回話之時,她的神態已經平穩下來:“回皇後娘娘的話,事實並非如此!此事與泰親王府無關,泰親王不止一次說過,既成事實那又何必再更改?畢竟手足相殘最後傷害的不止是對方,還有無辜的百姓。是以,泰親王府絕無牽扯其中的意思。”
太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泰親王妃看著太後的目光特別的冷淡:“母後,王爺和臣妾再三跟您強調,我泰親王府並未與皇上再別苗頭的意思。泰親王府的態度早已明確,若是再有旁的什麼事情,那也與泰親王府無關。”
太後大怒:“你的意思是哀家多此一舉?”
泰親王妃垂眸,不鹹不淡的道:“臣妾不敢!”是不敢,也僅僅隻是不敢!
太後的目光倏然冷了下來,她自認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長子一家子,卻沒想到這個往日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兒媳居然臨陣倒戈,還反手想捅自己一刀!
等她長子事成,這麼個女人也沒必要繼續留在身邊了。
“所以,母後是打算讓朕把皇位讓給泰親王?”紀子彥緩聲開口,語氣平淡的就好似在跟太後討論今日午膳要用什麼一般。
太後更正:“是還給你皇兄,而不是讓給他!原本這皇位就該是你皇兄的,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子,學的是治國之道,本就是最適合皇位之人。而當初不過是顧忌到你父皇的心情和對你的寵愛,所以他才一再退讓,將皇位給你。原本哀家想著,你皇兄都這麼做了,哀家這當母後的自然也隻能認同。若是你安安生生的當好你的皇帝,哀家自是什麼異議都沒有。可現在看來是哀家當初想的太少了,你自小從未學習過如何當一個明君,更不知為君者要做什麼,該做什麼。你父皇留下的江山不能斷在你的手中,不然哀家沒臉去見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