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裏,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那麼自由舒暢呢。】
……
她啪啪啪打了一分多鍾的文字轟炸了過去,這才心滿意足地開始享用午餐。
原想著任荀手機關機絕對不會回她,沒想到她卻冷不丁瞧見對方正在輸入中。
很快,他的信息也連珠炮似地轟炸了過來。
【皮這一下很開心?】
【覺得有我在身邊不自由,是要再分一次手的節奏?】
【別忘了那天你鬧跳樓自殺時答應我的事,你再提一次分手我倆就gameover,不可能讓你有第二十八次複合的機會。】
【現在,請你大聲告訴我,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感覺怎麼樣?】
白妏:“……”
狗男人威脅她!
不過,她鬧自殺的事情,她還真的是斷片兒了。至於答應了他什麼,也壓根不可能記得了。
明明知曉另一頭的男人必定是唇角噙著笑等著她低頭認輸,她還是不得不沒出息地如了他的願。
【沒有你在身邊,我感覺天不藍了樹不綠了風不暖了飯不香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卑微如我,在線求男友關注。】
【一個無時無刻不惦念著你的懂事女友,親,你值得擁有喲!】
一番討饒的話發過去,也不知道男人是被捋順了毛還是太忙,沒有再回複了。
白妏安安靜靜地用完午餐,正琢磨著如何有技巧地向他討教問題,任荀的電話突然進了來。
“吃完了?”三個字,開門見山。
根據白妏和他相處的經驗,她知道他是特意等著她用完餐才打來的,瞬間覺得滿意了。看來還是挺關心她的嘛,還知道給她留足時間用餐。
“是啊,正打算給你打電話慰問慰問在外為了生計而奔波的你。看來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天生一對呢。”白妏將一次性餐具收拾妥當扔進了垃圾桶,又擦拭了一下餐吧桌麵,這才邊打電話邊回自己辦公室,“任律,你專接家事糾紛的案子,擅長婚姻法相關業務。身為你女友,你能免費讓我谘詢一下嗎?”
“怎麼?你這個婚姻勸和師該不會真的要跨界和我們家事律師搶客戶吧?”男人的聲音醇厚低沉,染著一絲戲謔。
高跟鞋一路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上敲下清脆的聲響,白妏回到辦公室,隨手將門一關:“你看看你,思想狹隘了吧,見不得自己女友和自己在事業上的利益相衝突是吧?不過你放心,這一次我主要是替我們工作室的創始人王總問的。他正和他的女強人老婆鬧離婚呢,在財產分割方麵兩人誰也不讓誰。王總拜托我給他介紹一個靠譜的家事律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當然是要推薦你這個該領域的常勝將軍啊。他的離婚案標的額很大,你有福了。”
“如果他確實是有這個需要,你可以將我的電子名片推介給他。”
“在發給他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可以。”
“其實王總是不被王家看好的小兒子,娶了現在的太太才躲避了家裏的勾心鬥角。他太太有錢有人脈有事業心,這個工作室也是用他太太的錢投資的,王總從中得了不少利益。假如王總執意要和他太太離婚,你說王總有沒有可能讓他太太淨身出戶?”她將祝離兒和陸子縉的離婚版本稍加改動,套在了王總和他太太身上。姑且就當王總是男版祝離兒吧。
另一頭的任荀顯然是難以置信:“一個吃軟飯發家的男人想在離婚時讓一路扶持過他的女強人老婆淨身出戶?是他腦子壞了還是你腦子壞了?離個婚吃相還這麼難看?”
“你別管這個事情本身是否合理,你從婚姻法的層麵來分析一下,如果想要辦到,有幾分把握?”
“即使是婚姻存續期間一方出現嚴重過失,諸如出軌,都不可能讓對方淨身出戶。”
“難道就沒有特殊情況嗎?”
“倒也不是真的不行。”
白妏的眼神倏地亮了:“什麼?你快說!”
“第一步,不動聲色地將王太太的財產轉移到王總名下,證實婚姻存續期間家裏的經濟來源都是來自於王總。第二步,製造王太太謀殺王總的證據,讓她背上故意殺人既遂或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
“不用……這麼狠吧?”白妏的小心肝顫了顫。簡簡單單的離婚財產糾紛,怎麼就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就沒有其它溫和一些的法子嗎?”
“也有。”
“那你別藏著掖著了,趕緊說啊!”
“讓王總以夫妻名義借貸,背上高額債務。這個債務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他找人合作,隨他。屆時……你懂的。不過如你所說,王太太是位女強人,當然不可能真的被這種把戲蒙騙,她的律師也不會是吃幹飯的,肯定有他們的應對策略。無論是舉證‘借貸用於夫妻共同生活’還是舉證‘惡意借貸’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麼看來,婚姻中讓另一方淨身出戶這種事,確實是沒什麼希望啊。”白妏越聽越覺得這事情懸,她還是得去勸勸祝離兒歇了讓陸子縉淨身出戶的想法。
任荀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你可千萬別為了一個王總在法律邊緣試探。這些年妄圖踩著法律底線打擦邊球的,可是栽了很大跟頭。”
白妏心虛道:“如果……如果我說王總和他老婆相親相愛甚至馬上就要迎來他們家的二公主,你會不會想要打死我?”
任荀:“……”他一個谘詢費按秒計價的資深律師,敢情在她這兒純粹就是被她遛著玩?
“我先原地去世兩小時,等我活過來之後再打給你!”白妏深怕他下一秒發飆,急吼吼地結束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