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沒事，去給這位姐姐倒碗茶水。”
男子見江雲曳久不挪步，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拘謹，我這店裏時常有人進來討水歇腳，都習慣了，不礙事的，這祖上傳來的產業，雖然沒什麼生意，但總算多了幾分人氣不是？”
說完這些話，男子微微喘息，略顯灰暗的臉上出現了細細的汗珠，似乎幾句話就耗費了他很多的力氣。
江雲曳沒有多說什麼，雖然擺設和裝飾確實落了灰，但這兒常用的桌椅和櫃台都是擦得幹幹淨淨，她依言落了坐。
小汐捧著微微冒出熱氣的杯子“噠噠噠”跑過來，遞給江雲曳，江雲曳抿了一口，微微挑眉。
“姑娘倒是有幾分見識，這茶若是沒碎沒潮，確實值得了幾兩銀子，隻不過都是些受了潮的碎渣子，拿這種茶水出來，倒是慚愧，隻是我也無錢買茶葉了。”
男子麵帶愧疚地解釋著，也不回櫃台後頭，隻是在旁邊尋了個位置坐下，小汐又“噠噠噠”地跑向他，撲進他的懷裏。
這樣的動作顯然又讓男子有些難以緩衝，但他微白著臉色，沒有吭聲，隻是慈愛地撫摸小汐的頭，眼中還帶了幾分憐惜和悲涼。
他是命不久矣，隻是他去了，獨留小汐一人，該如何是好？
男子想著，心裏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受，他悄悄掃了江雲曳一眼……
莫名覺得這位姑娘很是可靠……
哈哈……男子在心裏暗笑自己，搖了搖頭，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第一次見麵，就想把閨女托付給人家，別說人家得嚇壞，就連自己都接受不了這種想法。
萬一是壞人呢？
女孩子在這世上本就艱難……
江雲曳喝了幾口茶，隻覺得這味道雖然有些受潮後的苦澀陳味，但能嚐出本來是品質不錯的茶葉，若是完好無損的茶餅，應該價格不菲。
小汐見江雲曳看著茶水若有所思，她噘起嘴，不高興道：“都是外公喜歡的茶，後來被壞人闖進來，打爛了，爹爹把沒掉地上的包起來收好了。”
江雲曳微微挑眉：“壞人？”
男子麵露苦澀：“姑娘並非本地人吧？我這錢莊是從嶽父手上接過來的，這錢莊本就在這鎮上開了幾十上百年，後來，那從京城開過來的分莊來了……我們這些沒有靠山的，倒是做不了生意了。”
說完，他又咳了幾聲，一開始他試圖把咳嗽壓下去，誰知這次竟是愈演愈烈，他將小汐推到一旁，自己弓著身子，抽出手帕捂著嘴猛咳，半晌，終於是止住了，他飛快地把手帕一折就收了起來，生怕被誰看見似的。
江雲曳修為在身，視力良好，僅僅是一瞬間，她還是看到了手帕上的血跡。
江雲曳眯著眼睛打量起了男子，卻見他胸口殘留著被靈力猛擊的掌印，看起來有段時間了，上麵霸道的雷屬性靈力還在微微流竄。
男子顯然是沒有修為的，就算那一掌沒把他的肺打壞，這殘留的靈力也夠男子喝一壺的了，更何況還是公認為最霸道的雷屬性靈力？
江雲曳深深歎了口氣：“這麼說，你這錢莊裏，並沒有銀子可以流動了？”
“倒也不是，還是有老顧客執意要來，也有商戶會放些收購靈石的委托……不過，這次做完，我就打算關門了，剩下的存款就通知他們來通通取走。”男子坦然道。
“哦？靈石收購委托？”江雲曳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種東西。
男子見她好奇，點點頭解釋道：“很多大戶想要收購靈石的時候，就會給一些錢莊發布委托，會提前存放一些銀子方便錢莊收購，這次是萬法門的需求，他們大門派倒是不怕那邊錢莊，即便是背靠京城也不敢找萬法門的麻煩。”
江雲曳一聽，樂了，萬法門缺靈石？可不嗎？硬要和蘭達打，不知道傷了多少，那靈丹妙藥用完了，可不就要花錢買了？
“咳咳咳……”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