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月八日的淩晨。
錢煒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裏點了杯卡布奇諾,淺嚐了口,糖放多了,微微的皺眉放下。
淩晨的樣子,基本不會有人還在外麵坐著喝咖啡。
這家店裏除了錢煒,就隻有老板一個人正在無所事事的擦著杯子。
從店裏的音響中放出來的是早些年的歌曲了,他跟著歌曲慢慢地哼出聲。
拿出電話才發現已經沒電了。
在九點的時候給女朋友打過電話的,沒關係的。
而且應該怎麼說他的心情呢。
其實對於結婚,還是有點忐忑的,畢竟他們分明還年輕,要不是女朋友一直催促,他是不會這麼早去考慮那些事的。
玩藝術的人,大部分都是愛自由的。
過早的束縛隻會讓他們感到焦躁不安。
見他一個人苦惱的樣子,老板就是向他搭了話:“怎麼?這個時候了還不回去?”
老板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是個男人,手上沒有戒指看來是單身。
錢煒看了他一眼,然後用攪拌棒攪動著卡布奇諾,說道:“哪有地方可以回,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捆住了。”
老板笑了一下,一語中的:“要結婚了?”
錢煒看著老板:“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是沒經曆過,男人嘛,總會在這個時候放不下所謂的自由。”他說著,把咖啡機的殘渣倒入了垃圾桶。
“自由啊~”錢煒微微的重複,癟了癟嘴角。
這個時候,店門被打開了。
錢煒轉身過去一看,是個很漂亮精致的女人,穿著質地極好的連衣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頭發是大波浪側梳在一旁,脖子上戴著十分精巧的項鏈,表麵是一顆鑽石,卻透著黑色的光芒。
整個人透出一股優雅,仿佛是皇室的公主。
她緩步走來,臉上帶著很淺的笑容。
錢煒微微的愣了一下,好漂亮的女人。
結果她竟是坐到了自己的旁邊,錢煒感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
她對著老板說道:“一杯愛爾蘭”,纖手撥了撥自己的頭發。
老板應道:“好”,然後笑說:“今天難道是什麼日子,這麼晚了還有人喝咖啡。”
錢煒看著女人,太優雅了,讓他不敢搭話。
但是她竟然自己轉頭對他微微笑了一下,看了一下他的卡布奇諾,說道:“卡布奇諾啊,奶多了,我怕發胖。”
錢煒十分的激動,手心都冒了汗,她竟然是主動向他搭話了?
他覺得這可能是二十多年來最美好的邂逅。
有些結巴的回到:“啊……啊,是有點。”
她笑著點頭,轉過去接過她的愛爾蘭咖啡。
對於咖啡的種類,錢煒所知不多,當下就算想跟她搭話也顯得自己淺薄,所以尷尬的保持了沉默。
她卻又是開了口:“愛爾蘭的酒味還不夠噢”,這話是對著老板說的。
老板笑了笑,把手撐在吧台上看她:“還是行家嘛。”
她抿了一口,神色像是在說“那是當然”。
錢煒終於是抓到了插話的機會,就是看著她說道:“咖啡裏麵摻酒?”
她轉頭看他,那雙細長的眼睛仿佛能夠勾魂,看得人心都酥了。
“恩,愛爾蘭的威士忌上麵加咖啡,相傳是一位都柏林機場的酒保為了心愛的女孩發明的,要試試嗎?”
她說著,把高腳杯推了過來。
錢煒愣了一下,看著她:“可以嗎?”
她輕輕頷首:“Ofcourse。”
錢煒拿起高腳杯,在燈光下,她的口紅印還殘留在上麵。
輕泯一口,帶著沁人心脾的甘醇。
錢煒覺得他有些醉了,不是因為這杯帶酒的咖啡,而是因為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
和自己的女朋友不一樣,她太優雅太完美了。
放下高腳杯,他說:“你對這些很了解?”
她掩嘴一笑:“也不算。”
然後眼眸一轉看到了他的相機,感興趣看著錢煒:“你是攝影師?”
錢煒本想謙虛,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她的麵前有一點談論的資本,於是回到:“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