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七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渾身僵硬起來。
“我……”
見他說不出來，林間身子稍微的往後退了一點，重新拿起桌上的筷子，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孫七月的臉。
“而且，我隻說了我是警察，你卻連我的警察證都不看就跟著我走了，這說明什麼？”
孫七月額上的細汗在窗邊透進的陽光下泛著光：“因為……你看起來……要像警察一些。”
林間突兀的笑了：“謝謝你，但是還請你說實話，在哪裏見過我並且知道我是警察的？”
孫七月垂下頭，再沒有說話的跡象。
菜上來了。
林間繼續催促了幾次，孫七月始終不發一言。
這樣下去問話會終結的，林間皺了皺眉，先給孫七月盛了一碗湯，放在他的麵前，說道：“這個問題就過了，下一個，你認識徐影城嗎？”
孫七月終於是抬起了頭，一幅茫然的樣子：“徐……影城？”
林間咬著牙：“不認識？”
“有點印象。”
“就是你追尾的那輛賓利的車主。”
孫七月恍然大悟的模樣：“噢！原來是他啊。”
“想起來了？”林間問著。
“恩，還跟他在警局糾纏了好久，開那麼好的車，輕微的撞傷就算了嘛，硬是不鬆口要我賠償”，孫七月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憤憤。
林間想，追尾本來就是你不對。
但沒有說出口，而是問道：“以前和他有過交集嗎？”
“沒有”，斬釘截鐵的回答。
林間皺眉：“你不再思考一下？”
孫七月喝了口已經涼下來的湯，開口道：“如果有這樣的人跟你有過交集你會忘？”
林間想起徐影城的那張臉，心中附和道，確實。
然後夾起一塊瘦肉放進嘴裏，吞下之後問道：“當時事故的責任在哪一方？”
孫七月的眉頭蹙緊：“這個交警那邊應該有記錄的。”
林間看著他：“我沒來得及問。”
實際上他知道，不過是想看看孫七月的反應而已。
歎了口氣，孫七月說道：“當時紅燈，我沒來得及刹車追尾了他，是我的責任。”
“那你當時一直跟他爭論。”
“拜托，要我賠償賓利，那得多少個月的工資”，他說著砸了咂舌。
“我再問一次，你跟徐影城真的從來沒有過交集？”
“真的，要我說多少次”，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隨後吃完了飯，孫七月站起來拿起賬單，夾著公文包往外走：“我還要上班，先走了。”
林間把賬單抓過來，說道：“你才賠償了賓利，我來吧。”
孫七月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玻璃窗外，林間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看著麵前尚且冒著熱氣的菜肴。
孫七月的回答，很自然也很符合常理，他的神情比起自己之前追問他是否認識自己時的窘迫，顯得很順暢。
但是，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林間轉頭看天，持續的陰霾沒有撥開烏雲見光明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