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才見竹煙從浴室出來,依舊一身灰土舊衣。
他並沒有要給她換衣服的意思,隻一句:“以後住這裏,中午隨意,八點前必須回來。”
竹煙看出來了,就算他沒事,好歹從唐嗣那兒要了她,做也得做出她有用的樣子,否則就是明晃晃的挑釁唐嗣。
都是商界人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早上,竹煙被傭人推門的動作驚醒,忽然坐起。
傭人沒想到她竟然那麼敏感,隻好一句:“先生給您定了衣服。”
竹煙目光看過去,從傭人眼裏看到了對她的不喜,甚至是鄙夷。
傭人昨天被她耍潑了一通,看她就是個臨時的,過不久就會被換了搬出去,自然是打心底裏鄙視,這個態度已經很客氣了。
她看破不說破,起身進去洗漱,出來時房間安靜,衣櫃滿了,首飾櫃琳琅滿目。
下樓時,沒有捕捉到人氣兒。
“醒了?”剛想著,越燦的聲音從斜刺裏打岔進來,讓她皺了眉。
越燦從昨天看她就是個冷淡的人兒,晚上鬱司城告訴他,她是唐嗣身邊的殺手,他還差點當真了,畢竟氣質像。
但他現在也知道了,她就算不是殺手,也絕對是唐嗣的匕首,這些年替唐嗣披荊斬棘。
“你和城,有過節?”越燦裝模作樣擦著本就鋥亮的玻璃杯,問。
女子卻置若罔聞的錯身過去,然後隨手拿了一雙白色帆布鞋出門了。
夠清冷。
放下杯子,越燦吊兒郎當的臉隻剩若有所思。
“先生!”傭人的聲音。
越燦轉身,見了鍛煉回來從後門進來的人,挑眉,“你的Sweety剛走!”
鬱司城目光淡淡,沒搭腔,邁著長腿轉身上樓。
越燦扔下玻璃杯跟了上去。
“別告訴我,你要利用她對付唐嗣?”男人洗澡,越燦就在門口叨擾。
鬱司城想關門他就翻臉,把著門睨著他,“我猜對了?”
浴室裏的男人擰眉,“你有偷窺癖?”
越燦挑眉,“我光明正大的看,誰不知道萬世總裁好男風,和我一對?”
其實越燦也看不下去,隻是靠在門口,轉回正題,“竹煙可是唐嗣的匕首,你憑什麼以為她會為了你轉頭刺向自己的舊主子?”
“她剛出獄。”男人低低的嗓音。
越燦一笑,“我昨晚查過了,這也不足夠讓她恨唐嗣。唐嗣可是養了她十二年,除非……”
裏邊的水聲停了,問:“除非什麼。”
“除非你能讓她愛你。她恨不了唐嗣,那就讓她愛你咯,日久生情最簡單,你不就這麼想的?”越燦沒像開玩笑。
裏邊的男人淡了眉,不予搭腔。
這樣的表情,更說明越燦猜對了。
越燦繼續跟過去,“別不樂意被我戳破,你這算進步,頭一次打算利用男色,我給你鼓掌!”
“啪啪啪!”一本正經鼓掌,又道:“我怎麼覺得,你找她,不單單這個原因?”
隻是想要一個小姑娘對他動心,變成他的工具,他昨晚也不至於那麼失控吧?
鬱司城轉頭睇著他,“我看你的男色也不錯。”
越燦立刻環抱自己,“別看我,我也又不用報仇,不用去除唐嗣!”
上午九點。
竹煙去了自助銀行,取完錢,買了一部手機,直接給唐嗣打過去。
陌生號,他接了。
“我要見你。”她道。
那邊沉默幾秒,熟悉的男聲沉穩有力:“九院。”
竹煙扣了電話直接在路邊攔車。
唐嗣身份特別,都說狡兔三窟,而他有九院,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在哪個院。
竹煙到的時候,九院安安靜靜,候在門口的保鏢被唐嗣擺手遣走。
“坐。”他依舊沉穩的聲調,給她分了一半早餐,為她倒一杯牛奶,“一定沒吃,對麼?”
他還是那麼了解她,甚至,連早餐都是她最喜歡的。
可是下一秒,她揮手打翻,狠狠盯著他,“為什麼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