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羅媛看他從樓上下來,隻匆匆往門口健步邁開,都沒有時間跟她打招呼就走了。
雖然並沒有匆忙到大失方寸,畢竟他是鬱司城依舊有著該有的沉穩,但羅媛不瞎,依舊能看出他的緊張。
南望不待他發話就迅速發動車子,然後聽他報了高洛賓的居住點。
車上,鬱司城閉目靠在後座幾分鍾的時間,眉頭始終沒有鬆開過,依舊壓不下混亂的頭緒。
抬手已然握著電話,直接給高洛賓打過去的。
聽到電話裏傳來女人喊叫和哭求,鬱司城隻覺得胸口猛然被一隻黑手狠狠扼住,緊得透不過氣,窒息的疼。
“鬱先生?”高洛賓略顯詫異,就在吵鬧中接了電話,“你還視察來了?”
鬱司城是生意人,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處事原則,顯然他現在已然破壞了這種原則性。
但至少不能破壞得太明顯,留給別人日後撬他的把柄,甚至把竹煙推進另一個火坑,變成有心人威脅他的工具。
因此,他的心神幾乎是分離著,紛亂的頭緒下,語調依舊那樣不疾不徐,從容沉穩,“二十分鍾後,要麻煩高先生給我開個門。”
這樣沒有原因,沒有目的的闡述,讓人根本感覺不到他對她有多緊張,多害怕她出事。
高洛賓轉眼看向竹煙,微微眯起眼,“鬱先生那邊是出什麼事了?你千萬別告訴我,是在出爾反爾?”
男人嗓音平穩,“商界的路鬱某當然再熟悉不過,一個工具而已,還不犯不著。”
“那是?”
鬱司城才道:“隻能肯定的告訴你,這樣對高先生對我都兩全,畢竟這個時段,你我誰也不想碰到煩心事?”
頓了會兒才道:“煩請保她完好,我到了再細說?”
這樣模棱兩可的談話,高洛賓摸不準什麼事,好奇又不敢貿然過分,隻能等他過來。
可隻有南望知道鬱先生有多緊張,那隻手機都快被他給捏碎了,掛掉後薄唇抿得鋒利。
片刻,南望才道:“南希那邊已經通知了,五分鍾之後高洛賓會收到他倉庫出事的消息,您放心。”
鬱司城閉目,冷聲,“讓南希做得利索點。”
南望點頭,“明白。”
因為鬱先生電話裏給高洛賓說了二十分鍾,所以南望開得很快,車子停在那座高樓下,一共隻用了十六分鍾。
剛下車,鬱司城幾乎要大步掠入高樓,但,想到周圍一定遍布高洛賓的耳目,他放緩了趨勢。
恢複矜貴沉穩的步伐,還低眉理了理一絲不苟的西裝才步入電梯。
上到高洛賓的地方,鬱司城並沒能看到她,在他稍帶找尋的視線下,高洛賓用手帕擦著指尖,笑著道:“怕畫麵汙了鬱先生的眼,他們在隔壁,咱們到這兒談!”
鬱司城插在兜裏的手幾不可聞的握緊,深沉的峻臉滴水不漏,隻勉強點了一下頭。
“鬱先生說詳談的是什麼事?”高洛賓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又或者,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心疼竹煙才特地跑過來的,所以不想給鬱司城太多思考的時間。
如果這個竹煙不光是唐嗣看重的女人,也是他鬱司城的要害,那他高洛賓可真是賺大了!
這錦城,多少人想盼著唐嗣倒下,就有翻倍的人想讓鬱司城也倒下,隻是鬱司城的強大和神秘讓人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倘若他高洛賓能做到,這錦城可就他說了算了!
然而,鬱司城抽出兜裏的手搭在桌邊,看起來隻是酒後想喝一口熱水,從容抿了一口。
卻是在等時間過去。
果然,不到一分鍾,高洛賓的手下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也顧不上外人在場,道:“倉庫出事了!”
高洛賓臉色一變,冷聲:“貨呢?”
手下凝重的搖頭:“還不清楚。”
“那還愣著幹什麼?!”高洛賓提高了音調,“馬上帶人過去處理!”
手下的意思是要不要老大親自過去看看,而且,“如果沒看錯,應該是唐嗣那邊的人,咱們直接過去會不會剛好落入他的圈套被埋了?”
說的有道理。
高洛賓抹了一把頭發,又忽然看了鬱司城,“鬱先生急匆匆過來要和我談的難道就是這件事?”
鬱司城放下水杯,點頭,道:“你也知道,我今晚的生日宴唐嗣在列,我把竹煙送到你這兒的行程沒準他看在眼裏。”
“就因為竹煙落到了我手裏,他竟然直接朝我下刀?夠狠!”高洛賓冷笑,“這女人對他,看來分量不輕!”
鬱司城神色沉斂,“所以我才趕過來阻止,否則,你的損失恐怕不止於此,估計整個倉庫都沒了。”
高洛賓揮手讓手下先下去處理,看樣子是信了鬱司城的。
但也狐疑的看了他,“鬱先生對唐嗣的行動了如指掌?”
男人薄唇淡淡,“知己知彼而已。”
高洛賓插著腰來回走了幾步,點了點頭,才聽鬱司城道:“如果高先生人手不足,我把南望借給你,就算唐嗣還想做什麼,看到南望好歹會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