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老是做同一個夢。
在夢裏有一個姑娘,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裙子隨著微風飄動。溫暖的晨曦,照在她的身上,現出精致的臉龐。她有一雙大大的眼睛,還有長長的睫毛。她身後是一條寬寬長長的河,那河我知道,是慢河!她在慢河邊朝我微笑,清澈的慢河水映出她迷人曼妙的身姿。我情不自禁的走過去抱著她,我聞著她身上的梔子花香氣。她用雙手緊緊扣住我的脖子,我緊摟著她的腰肢,我以為接下來會發生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可是,並不是。
我被她扣的喘不過氣來,我們互相靠著彼此的肩膀。我拚命的掙紮著,臉憋的通紅,額頭上的青筋爆起,她卻在微笑。
後來那姑娘還是死死的扣著我,隻是不再微笑。杏眼通紅,她嘴裏嗚嗚的說著什麼:1967……慢河驚魂……1967……通天柱斷……1967……死劫難逃……19671967196719671967……
我躺在慢河邊的草地上,刺眼的陽光照射著我的眼睛,隻是已不在清晰,越乏的模糊了!我以為我死了,忽然眼前慢慢明亮起來。直到我能夠正常視物,我看到的是,沒有慢河,沒有白衣女,沒有梔子花香。
一間密室,聚光燈從頭頂直射而下,我腳邊似乎有些東西在有條不紊的移動著。我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那些東西,當我認清那些東西時。幾乎我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一股股陰冷的風灌入毛孔。
那是一大群黑色的蜘蛛在我腳邊移動,讓我害怕的倒不是蜘蛛本身,而是蜘蛛排列出來的一些字:1967、慢河驚魂、通天柱斷、慢河驚魂。
那些蜘蛛不停的變換著,沒有一刻停歇。我驚恐的尖叫著……
我這幾天的夢,總是到最後在夢中驚醒,渾身冒著冷汗!今天依然是那個夢。我從淋浴房洗了個熱水澡回來,躺在床上點了支煙,抱起ipad在網頁搜索有關1967年的一些訊息。可是,一無所獲。竟然沒有半點關於慢河的訊息。我罵了句娘。
窗外黑漆漆一片。我抖去落在床單上的煙灰,望著床頭的大白鬧鍾,淩晨5點了。既然在網絡上找不到的答案,我覺定親自去調查,看來得去慢河看一下了。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披上一件大衣匆匆走出居民樓。慢河在我的家鄉啟東,我家就住在慢河邊。我的家鄉很美很“美”。
從在上海的家裏到上海南站的交通工具首選是地鐵1號線,我匆匆趕到地鐵口,看了一眼手機2014/12/31/06:00,預計7點前能趕上開往啟東的班車。
“歡迎乘坐軌道交通地鐵一號線,本次列車終點站莘莊,下一站漕寶路……”車廂內的人擁擠的可怕,我看了時間六點零五分。平時這個時候隻有零星的幾個人,今天怎麼如此反常。我看著周圍的麵孔都是陌生的,有個燙著卷發的上海阿姨扯著嗓子喊“哎呦,儂眼睛不長個啦,阿拉格身衣裳新買個呀,現在被儂搞壞特勒,儂陪得起哇啦!”而另一個穿著邋裏邋遢的癟瘦的婦孺,懷裏抱著還未滿月的娃娃,點頭哈腰賠禮道歉。娃娃哭著,婦孺也跟著哭。上海阿姨講了幾句也不好在說什麼“好了好了,算阿拉倒黴。”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婦孺一看不用賠錢,轉過來笑了,婦孺笑了,娃娃也笑了。
我本來心煩,被他們這一鬧就更煩了。忽然車廂內開始播報站點“上海南站到了,請需要下車的乘客有序下車,下車開右邊門,下車請當心……”我飛也似的逃出車廂,逃出這列開往“死亡”的列車。
從地鐵一號線到上海南站的售票大廳是很長一段的地下通道,通道兩邊各式的店鋪,貨物琳琅滿目。在85℃匆匆買了幾個麵包。
還好緊趕慢趕買到了7:08分開往啟東的班車,我重重的落座在座位上,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我不知道我是興奮還是緊張,連帶著透氣都是深呼吸。
汽車緩緩啟動,我靠在座椅上回憶那個該死的夢。“該死,我怎麼會去想它?”我不敢睡,又很累。隻得拿出手機瀏覽網頁,我覺得自己很不了解啟東,至少對於慢河來說一無所知!我在百度上輸入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