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你小子也不敢!”胡七飛起一腳,踹在晁承誌的肚子上,晁承誌一聲慘叫,幾乎昏了過去。
胡七把晁承誌扔在地上,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雙手叉腰,喝道:“姓晁的,胡七爺記住你了,以後別到這裏來找事,否則,胡七爺見一次打你一次。”晁承誌終於明白了,是林和、林水兒他們讓胡七出麵打他的,為的是讓他死心,不敢再找林水兒。晁承誌一遲疑,胡七又踢了他一腳。晁承誌大叫一聲:“記住了。”胡七哈哈大笑道:“滾!”
京西胭脂鋪。夜,忽然就冷清了許多。
晁信義拿著手電筒,手電筒並沒有打開,隻是為了查看某些地方時方便而已。他從前院到後院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意外。晁信義站在福特汽車前,雙眉微鎖。
“嶽父大人,天冷,您回房間休息吧!”王連旺走了出來,他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一根短木棍。晁承誌被趕出京西胭脂鋪之後,王連旺自告奮勇地承擔起守護的重任,白天還要負責一些原料進出庫房的重活。
晁信義聽到王連旺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王連旺站在他右手邊,距離五六尺遠,手電筒揣進了衣服口袋之中,木棍夾在腋下,畢恭畢敬。
晁信義低聲說:“連旺,辛苦你了。”
王連旺不敢正眼看他,顯得更恭敬:“嶽父大人,這……從何而說起呢?我是晁家的女婿,是晁家的人,為家裏做點事情是應該的,不辛苦……”
晁信義的目光落在福特車上,忽然問:“你會開車嗎?”王連旺點了點頭:“會一點兒。”
晁信義道:“明天我請個師傅來教教你,以後這車就你開!”
王連旺大驚:“嶽父大人,這車是大舅哥的,剁了我的手,我也不敢動呀!”
晁信義冷冷地道:“他已經不是晁家的人了。”王連旺說:“嶽父大人,這……從何而說起呢?”
晁信義慢慢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繼續道:“他的一切都與京西胭脂鋪無關,這車是京西胭脂鋪的,我說給誰就給誰!”
王連旺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謝謝嶽父大人!”
晁信義又道:“連旺,明天我雇傭一個人,接替你白天的工作,你不能太累了,京西胭脂鋪還指望你挑大梁呢!”
王連旺受寵若驚:“嶽父大人,我不怕累,我不辛苦。”晁信義讚許地點了點頭:“我先回房休息了,天冷,你多穿點衣服。”說完大步離開後院,回到臥室。臥室裏,張淑梅坐在床邊,正在整理幾件衣服。晁信義低聲說:“淑梅,你怎麼還沒有睡?”
張淑梅放下衣服,走過來幫晁信義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椅子上,問道:“信義,要喝茶嗎,我倒點熱茶給你。”
晁信義搖了搖頭,脫了鞋子,上了床。張淑梅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說:“信義,我擔心兩個孫子,天這麼冷,他們怎麼過?”
晁信義淡淡地道:“他家已經不是晁家的人,你擔心什麼?”
張淑梅眼中的淚水頓時湧了出來,顫聲道:“你可以不要那個兒子,但不能不要那兩個孫子,他們是晁家的骨血,他們是無辜的!”
晁信義哼了一聲:“那個不孝之子,悖祖逆宗,他若是個男人,就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若不能承擔起這個責任,有沒有他又有什麼關係?”
張淑梅淚眼汪汪地說:“我說的是兩個孫子!”晁信義道:“孫子是他的兒子,也應該他負責!”
張淑梅悲悲切切地說:“跟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現你這麼堅硬如鐵!”晁信義陰沉著臉,沉默了一陣才緩緩地道:“京西胭脂鋪重新建立起來,有多麼艱難,你很清楚,我絕對不能容忍別人破壞它,任何人都不能。”張淑梅隻是流淚,默默無言。晁信義伸出胳膊摟住她,把她攬入懷中,安慰道:“沒有了那個不孝之子,我們不還有承興,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女婿?兩個外孫,京西胭脂鋪不會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