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衝還沒有一刻的心髒又提起，人也跟著站起，慌張地朝沈阿姨望去，她也看過來，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冽。
不覺落下眼睫。
沈亦南昨天到了，不過今天就得離開，不止他，他們幾個也得跟著一塊走。
大哥出事還瞞著外公外婆，待長了，怕引起兩老懷疑。
他個高，幾步搶在晚晚前頭，“哥，我們一會的飛機，你好好養傷。”
視線朝右轉了轉，不由在心裏嘖了聲，這姑娘怎麼又是這副不聰明的樣子。
唇邊輕抬，“我哥就麻煩你了。”
梁招月茫然地眨了眨眼，隔了兩秒方溫吞嗯了聲。
人往後退了幾步，把地兒讓給他們一家，隻是剛站定，向亦雲視線瞥來，“跑那麼遠幹嘛？”
哪裏遠嘛，不過一米的距離。
她眯起眼，笑起來沒心沒肺，“你們說會話，我正好玩會手機。”
“等等玩，”向亦雲於她晃了晃手，“過來。”
“哦…”
她沒把手遞給他，慢騰騰挪到他身後，掩耳盜鈴認為沈阿姨看不見。
手心忽而一熱，是他的手，下意識掙紮，某人轉過腦袋，從眼神來看，他有點不高興。
不折騰了，他是病號，他為大。
一番叮囑幾人不再多逗留，不管怎麼樣，心算是落下了。
向晚像小時候那樣抱了抱大哥，嬌氣嘟囔，“以後可不許這麼拚命了，我還等著正兒八經喊招月姐嫂嫂呢。”
後半句因為親娘在，蓄意壓低的聲音，可大哥一點都不藏著，“你現在也可以喊嫂子。”
她一駭，像個小彈簧從他懷裏站直，目光在媽媽那邊晃了眼，雖沒表露出不滿，但沒表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太懂親娘在執著什麼，她從心，並清楚表達自己的立場，當即對著招月姐喊了聲嫂嫂。
熱乎乎的。
可這聲嫂嫂對梁招月來說何等煎熬，她幹巴巴擠出一笑，“到海城發個信息。”
不管沈阿姨有多麼不待見她，該有的禮貌還是要的，可語氣或多或少帶著局促，“沈阿姨，路上慢點。”
沈阿姨隻是淡淡地嗯了聲，再然後沒有任何一句回應。
轉身前，她遞來目光，這一眼，是擋不住的警告。
盤桓心裏澀意好似更濃烈了。
怕情緒外泄，她垂睫斂起，“向亦雲，我玩會手機啊。”
向亦雲正要因為母親的跟她道歉，聽言，拉了拉她，“不生氣？”
這姑娘愣然眨眼，“啊？生什麼氣？”
“……”
她沒心沒肺，他不能含混帶過，“媽對你的態度。”
梁招月心間澀然，表現無所謂，“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刷會微博，好多天沒營業了，別打擾我，”下巴一努，“躺著去。”
向亦雲：“…好。”
梁招月拿著手機盤腿窩進沙發裏，表麵看起來刷得挺帶勁，但屏幕停留的始終是一開始點進去瀏覽頁。
屏幕暗了，她摁亮。
如此反複。
用這種辦法來一點一點緩解心口的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