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漸止,梁招月糊著視線望向眼前男人,“是不是…”

聲音說不出的渾噩和幹澀,“是不是還有東西要給我?”

“對。”齊律師攬過話,把紙袋厚厚一遝文件攤在茶幾上,然後遞給一支筆,“這是向亦雲立的遺囑,你隻需要簽字就。”

‘遺囑’這兩個字對梁招月來說格外刺耳,眸色瞬間變得銳利,“什麼叫遺囑?沒死哪來的遺囑!”

又有兩行清淚落下,“沒見到屍體就不算!”

齊律師:“……”

默默朝委托人大舅哥望去。

葉勉之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改天再來。”

說是要走,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齊律師不解,“咋不動?”

猶豫幾息,葉勉之從文件袋裏掏出掉在最裏端的絲絨盒,沒親自送到招月手上,彎腰擱到她附近,“這是去年你們和好沒多久向亦雲讓晚晚設計的。”

說完這句,視線轉向穆清,“照顧好招月。”

穆清擦著眼淚點頭,“放心吧。”

出了這道門,齊律師問好友,“你媳婦是不是跟這姑娘一個狀態?”

“差不多,”葉勉之煩悶地點上煙,深吸一口,重重吐出,“有時候吃飯都能哭。”

關鍵是,她肚子裏有個小東西。

.......

初夏午夜,忽而起了陣風,月色從掀開的紗簾漫進,照亮床上女孩的睡顏。

她睡得很不安穩,整個人蜷縮一團,長睫掛珠,五指攥拳的把信封壓在胸口上。

如果這時候萬物有靈性的話,那它們的神情是憐憫的。

紗簾在半空中輕躍了幾下,提醒風溫柔點,別吵醒女孩。

風聽話慢下。

“沒用的。”毛毯歎息了聲,“又哭了,想想辦法吧。”

“讓她哭吧,”枕頭輕聲攬過話,“你抱緊她,我來給她擦擦淚。”

“好…我們一起陪著她。”

……

梁招月醒來時不再是渾噩的狀態,如不是一雙眼睛腫得厲害,跟沒事人樣,可這樣,反而到讓穆清感到害怕,她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招月跟著去了。

空咽了咽嗓子,“招月,我朋友開了度假酒店,要不要去逛逛?”

“不了,”長時間哭的原因,梁招月的嗓子很啞,“我要回海城一趟。”

“也好,看看老太太。”

頓了半秒,又說:“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清姐,我是去沈家。”

穆清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她清楚,招月這個時候去沈家,不會有好臉色。

“我陪你。”

梁招月平寧地搖了搖頭,“我不會想不開,”眼睫落在他沒來得及給她戴上的戒指上,“向亦雲昨天那個旺仔我不喜歡,我等他的生日禮物。”

穆清眼眶就這樣濕了。

下午三點十分,梁招月抵達海城,出了機場,一個出租車打到沈家,上次來過,開門阿姨認出她,“梁小姐。”

她微微點頭,“沈阿姨在嗎?”

可能阿姨不知全麵,湊到她耳邊提醒,“在家是在家,但夫人心情很差,家裏出了點事……”

聽言,她隻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