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四十分鍾之後,唐永福帶著林海榮來到馮如君的帳篷處。
原本嶄新的帳篷現在已經全部褪了色,而且上麵還有一些細小的裂縫。
看著它的樣子,就知道它經曆了無數風吹日曬的洗禮。
這個時間馮如君並沒有在帳篷裏,唐永福和林海榮兩個人等了很久,等到太陽快下山了,馮如君才回來了。
馮如君以前是刑警,雖然現在胡子和頭發長得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像個野人似的,但是眼睛卻暗藏精光。
他看到林海榮和唐永福之後露出驚訝的表情。
“永福,你這還帶客人來了?”
林海榮上前進行自我介紹,馮如君聽完點點頭,然後就拉著他們進了帳篷,十分興奮的向他們展示起自己的拍攝成果來。
其中有一組照片寓意很深刻。
那就是馮如君一直在同一個地方取景拍攝照片,曆經了一年的時間,從觸目驚心的荒涼與灰敗,到現在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景象。
樹木幹枯之時,照片中一隻母猴和幼猴互相依偎在一起,它們看起來瘦弱而無助,眼睛看向前方,眼神中帶著幾分驚恐。
馮如君拍到照片的時候,母猴和幼猴正在被其他猴群的猴子驅趕。
那一陣子食物稀缺,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張張照片記錄了白頭葉猴從瘦弱逐漸恢複圓潤,從毛發幹枯毛躁逐漸變的柔順明亮,這是它們獲取了充足營養的表現。
再到最新日期的一張照片,依然是依偎在一起的母猴和幼猴。
幼猴已經長大許多,毛發的顏色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它手上還拿著一個野果,看起來滿足而又幸福。
“怎麼樣,拍的還可以吧?我希望通過我的照片,讓大家更加直觀的感受到環境對白頭葉猴的重要性。”
唐永福點點頭,然後連連稱讚道:“嗯,拍的好,真好。”
林海榮手上拿著照片,一邊欣賞著一邊問道。
“你之前是從事過攝影的相關工作嗎?你拍的照片,不論從采光構圖還是寓意上都非常優秀。”
馮如君看了看手上的傷疤:“我純粹是業餘愛好,以前我幹刑警的。”
林海榮更加意外,他取起經來:“我來山裏差不多都一百天了,但是白頭葉猴看到我還是會害怕的逃走,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借鑒?”
馮如君抹了一把臉上的大胡子:“你還真問對人了,我在這方麵可非常有經驗,要給白頭葉猴拍照片,那就得臉皮厚。”
“臉皮厚?”林海榮有些納悶。
馮如君笑了兩聲:“對,就是臉皮厚,追著白頭葉猴滿山跑唄,追著追著你就會發現,白頭葉猴跑的似乎沒那麼快了,它們停下腳步等你了。”
林海榮聽明白了,這和方教授說的是同一個辦法啊。
看起來,這次的拍攝注定要多花上一些時間了。
林海榮看著馮如君簡陋的帳篷以及他有些邋遢的樣子,不由問道。
“你一直待在山上,會不會覺得苦?”
馮如君搖了搖頭:“不苦,你不知道,以前村子裏的人跟我叫猴迷,我是真的喜歡這些猴子,每當給它們拍出一張好照片,我都能高興上一整天。”
“要說孤單,晚上夜深人靜,自己一個人躺在帳篷裏,確實有些孤單,但是對比起得到的快樂,那點孤單就根本算不上什麼了。”
馮如君說著拿起自己的照相機展示起來:“這是我人生中買的第一個大件,攢了很長時間的錢呢。”
林海榮點點頭,然後就看馮如君十分寶貝的將照相機放回到了背包裏。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林海榮和唐永福就下山離開了。
林海榮拍攝白頭葉猴的七個月,他和白頭葉猴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五十米左右。
這種變化讓他十分開心,回到研究基地以後,還反複觀看他拍攝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