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萬古遺淫跡
烈士千秋傳盛名
卻說齊拉從外麵奔進來,說村長綿爽領著親兵在附近人家搜尋豁禿裏人。鐵木真聽了大驚。杜裏寧忙道:“綿爽因有人報告給他,說咱們村裏藏著仇人。他昨天搜尋不著,怕不見得便肯幹休。我看鐵木真躲在咱們家裏,終不是良策,須另選一個安全的法兒才好哩。”鐵木真苦著臉,央求著杜裏寧道:“隻求老丈成全小子就是了。”杜裏寧躊躇了半晌,卻找不出什麼法子。這時齊拉說道:“我倒有個計較在這裏,不如將他送到咱們姑母家裏去吧。”杜裏寧點頭道:“話雖不差,但怎樣能夠走出去呢,不怕被人家瞧見嗎?那轉是害了他了。”玉玲姑娘其時也走了進來,便插嘴道:“何不叫他扮做女子的模樣,由我同了他出去,隻要混過村口,那就不怕什麼了。”杜裏寧不曾回答,齊拉先拍著手道:“那倒不錯,你快給他扮起來吧!”玉玲姑娘聽了,瞧著鐵木真一笑,便很高興地跑到自己的床前去取了套女子衣服來,替鐵木真穿著。又去取出胭脂和粉盒,替鐵木真搽在臉上,把辮髻放散了,改梳一個拖尾髻式,裝扮好了,玉玲姑娘將鐵木真仔細相了相,忍不住好笑。齊拉也笑道:“真的好象一個女子!”鐵木真用鏡自己一照,不由得也笑了,引得杜裏寧也笑了起來。當下,杜裏寧對鐵木真說道:“我有一個妹子,嫁在蔑吉梨山下的白雷村,她名叫烏爾罕,丈夫已死了多年,又沒兒子,隻有一個女兒美賽。白雷村離此不過四五裏,因她家裏房屋寬大,你去住上幾時,待捕你的懈怠了,再設法到弘吉剌去就是了。”鐵木真見說,忙向杜裏寧拜了一拜:“老丈救命的恩典,將來如能得誌,決不敢相忘!”回過身來又對齊拉和玉玲姑娘道謝。玉玲姑娘把他一推道:“你快去吧!”說著就把鐵木真拖著,往門外便走。鐵木真這時因扮著女子,訕訕地很不好意思。待跑出了門,回頭瞧著齊拉和杜裏寧,兀是遙看著他好笑。那玉玲姑娘同了鐵木真,兩手攜著手,姍姍地望著篾吉梨山走來。才走出了村外,便有慕爾村的民兵過來問道:“玉玲姑娘到什麼地方去?那女人是你的何人?”玉玲姑娘笑道:“她是俺豁禿裏人啊。”那民兵也笑道:“姑娘笑話了,她分明是你的表妹兒,怎麼說是豁禿裏人呢?”說著對鐵木真打量了一遍道:“好一位文靜姑娘。”玉玲姑娘瞧著他們一笑,挽了鐵木真便走。那幾個民兵,兀是在那裏做著鬼臉哩。
原來玉玲姑娘的做人,平日很為和氣,所以村裏大大小小的人,沒一個不喜歡她的,這時玉玲姑娘和鐵木真既脫了虎口,慢慢地向著蔑吉梨山走來。不一刻到了山下,盤過了石窟,就是白雷村了,玉玲姑娘領路,跑到烏爾罕門前。隻見烏爾罕正牽著一匹馬,從裏麵走出來。玉玲姑娘忙上去,叫了一聲:“姑母!”烏爾罕回過頭來,見了玉玲姑娘,不覺迷花笑眼地說道:“是玉姑嗎?什麼風吹來的?你表妹正想得苦呢!”烏爾罕說時,一眼瞧見鐵木真,便問玉玲姑娘道:“這是誰家的姑娘?”玉玲姑娘撒謊道:“她是我父親故交的女兒,因家裏給人搶散了,無處容身,所以投到我家來的。但父親說家中狹窄,留著女孩很不便的,叫我送到姑母這裏來暫時住幾時。”烏爾罕聽了笑道:“好了!咱們這美賽小妮子,常說冷靜沒有伴當,現在恰好與她做伴了。玉姑既來了,也一同住上幾時,再料理回去不遲。”說著便去樁上係住馬,邀玉玲姑娘和鐵木真進去。一麵高聲叫道:“美賽!你表姐來了,還同著一個好伴當呢!”美賽姑娘在裏麵聽了,忙三腳兩步跑出來,笑著問道:“媽莫哄我,表姐姐在哪裏呢?”她一邊走一邊說,及至走出來,見了玉玲姑娘和鐵木真,不覺笑道:“玉姐姐真個來了,那一位姐姐是誰?”玉玲姑娘笑道:“她是我的世妹,給你做伴當來了。”美賽姑娘笑得風吹花枝般地說道:“給我做伴,怕沒有這福氣吧。”說時對鐵木真瞟了一眼,便走過來攙住了鐵木真,細細地端詳了一會。玉玲姑娘深恐給她瞧出破綻來,忙一手牽了鐵木真,一手拖著美賽姑娘,口裏說道:“我們到裏麵去講吧。”於是三個人一窩蜂的往裏室便走。這裏烏爾罕笑了笑,自去擠她的馬乳去了。
玉玲姑娘等在美賽姑娘的房裏,表姐倆有說有笑,談的很是投機。隻有鐵木真呆坐一旁,半晌話也不說。美賽姑娘還當她害羞,時時和鐵木真鬧著玩。鐵木真心裏暗自好笑,為的自己裝著女子,不便放肆出來,已恨著玉玲姑娘,不給他改裝。其實鐵木真到了這裏,已算是一半脫險了,就是露出本來麵目也沒事。哪知玉玲姑娘怕鐵木真一經改裝,諸事要避嫌疑,所以在烏爾罕和美賽姑娘麵前,始終不把他說穿。這樣一來,可就弄出事來了。
紅日西沉,天色漸漸地黑起來。玉玲姑娘和鐵木真,有美賽姑娘陪著吃了晚飯,美賽姑娘要鐵木真做伴,便拉他一塊去睡,這裏烏爾罕卻和玉玲姑娘同炕。玉玲姑娘見說,心兒上很為失望,隻苦的不好說明,卻暗地裏丟一個眼色給鐵木真,似乎叫他切莫露出破綻的意思。鐵木真會意,略略點一點頭,便跟著美賽姑娘自去。
玉玲姑娘睡在烏爾罕炕上,想起到口的饅頭給人奪去,弄得翻來覆去地再也睡不著了。那鐵木真隨美賽姑娘到了房裏,他心裏到底情虛,隻坐在炕邊不敢去睡。還是美賽姑娘催逼著他。鐵木真沒法,就勉強地卸了外衣,往被窩裏一鑽,把被兒緊緊地裹住,便死也不肯伸出頭來。美賽姑娘一笑,也忙脫去了衣服,一麵跨上炕去,將鐵木真的被兒輕輕揭開,倒身下去並頭睡下。鐵木真起初很是膽怯,隻縮著身體連動也不敢動,禁不起美賽姑娘問長問短,一陣陣的檀香味兒,觸在鐵木真鼻子裏,實在有些難受。又覺美賽姑娘說著話兒,口脂香卻往被窩裏直送過來。在這時休說是素性好色的鐵木真,就是使柳下惠再世怕也未必忍受得住呢。這樣地挨了半晌,鐵木真已萬萬忍不住了,便伸手去撫摸美賽姑娘的酥胸,這時候見美賽姑娘花容似玉,情意如醉,不覺神魂難舍,不由的把美賽姑娘玉體擁住。美賽姑娘吃了一驚,但這當兒已經嬌軀乏力,隻好任那鐵木真所為了。那時兩人學著鴛鴦交頸,卿卿噥噥地講著情話,在隔房的玉玲姑娘,聽得越發睡不安穩了。原來烏爾罕的房和美賽姑娘的臥室隻隔一層薄壁,又是夜深人靜,更聽得清清楚楚。起先玉玲姑娘聽著美賽姑娘一個人的笑聲,知道鐵木真尚能自愛芳心很為安慰。及至聽了鐵木真的聲音,疑心事兒已有些不妙。後來鐵木真和美賽姑娘竊竊私語起來,玉玲姑娘才知是弄糟了。她深悔自己不給鐵木真改裝,才釀出這樣的笑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