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麼說,這天佑帝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確實讓人很有些頭疼。
所以說,貴妃不是普通人,最淡定的還是她。
在眾人都嚇的直磕頭時,沈貴妃卻把臉一沉,嘴嘟了起來,“隻因國師一句信口開河皇上就來責問臣妾,難道是在懷疑臣妾的父親?臣妾不依嘛。”
天佑帝聽後哈哈大笑,貓一樣的眼睛眯的更是隻剩下一條細縫,“愛妃多慮了,丞相為相多年,廉潔自律,朕自然知道他是好的,若是朕有一絲懷疑丞相,又如何會把這些對愛妃言說?那個國師一向倚老賣老,朕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沈貴妃扭著身子,“皇上既是早看他不順眼還不是留著他在身邊胡言亂語,今日中傷臣妾的父親也就罷了,臣妾的父親一向忠君愛國,說了這話皇上也不會信。還有上次他還不是說武城王有謀反之意,武城王可是皇上的親皇叔,皇上仁慈沒有治他的罪,他反而不知悔改,天知道他下回還要說誰謀反,依臣妾看啊,他這是想對皇上說,全天下就他一個是好的,他人都在圖謀皇上的江山。”
聽沈貴妃又是撒嬌又是刁蠻地在天佑帝跟前說了這一氣,莫嫣然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誰知道這位看起來就很像喜怒無常的天佑帝會不會發火,沈貴妃還真是敢說啊。
不過,還得說人家是多年夫妻,沈貴妃對於天佑帝的性情也是了解的極深,這一番話說完天佑帝不但沒發火,更是撫掌大笑。
“愛妃言之有理,這國師就是倚老賣老,是朕縱容他太久了,他才會如此胡言亂語,待朕回去傳旨嗬斥於他。”
沈貴妃委委屈屈地點頭,看的天佑帝又是一陣大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直到外麵有太監來回話,說是太後在宮中接受百官朝拜,請皇上過去一趟,天佑帝才大笑著離開,沈貴妃送到殿外。
再回來時,莫嫣然明顯看到沈貴妃麵色慘白,腳步虛浮,一不小心絆在了高高的門檻上麵,若不是有宮女及時扶住便會跌倒。
沈貴妃強自鎮定,硬擠出一絲笑容,不去看祖母及母親,隻怕緊到極限的心弦會在親人的關切之下斷掉。
拉著莫嫣然的手,“弟妹難得入宮,本宮自是要好好招待著,待會兒隨本宮到禦花園走走,今日那裏熱鬧著呢。”
沈老夫人年紀大的人不禁嚇,早已雙腿發軟,若不是身邊丫頭扶著此時還跪著起不來。
沈夫人雖說好些,也是臉慘白的一身冷汗,“貴妃,皇上話中之意……”
“娘!”貴妃轉向沈夫人語氣有些尖冷。
隨即又緩和了,朝沈夫人微微搖頭,“今日太後壽誕,眾位大臣的家眷多有進宮,這人一多嘛,必定是熱鬧的,娘不如也去與眾位大臣的家眷親近親近。”
沈貴妃話中明顯是在告訴沈夫人人多口雜,未必都是信得過的人,不願沈夫人再提之前的事,至少在這皇帝耳目眾多的宮中不要提。
沈夫人雖不是十分聰明的人,卻也不是呆蠢如鵝,做了多年相爺夫人,該有的眼力還是有的,點點頭,“貴妃所言甚是。”
莫嫣然明顯感覺到沈貴妃與她交握的手在顫抖,看來沈家在朝中也並非如表麵看到的這般風光,沈貴妃在宮中也沒傳聞中那麼得寵,至少皇上疑心重,性子陰,不是個好侍候的主兒。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莫嫣然再次對留在沈府動搖,理智告訴她她是對沈辰有些好感了,可這僅僅的好感還不足以要她連小命都不要。
她應該早早打算,離開相府才是最安全的出路。
可她的心卻在想離開之後,沈辰會不會暴怒地吼著:“莫嫣然,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