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悄然流逝,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海延市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氣溫並不算低,雪花落到地麵後,很快就融成了一灘雪水。
伸出手,能接到一片轉瞬即逝的小小雪花,輕輕柔柔,仿若不曾存在。
網絡上關於碎頭案、董石宇以及江茶白的話題早就不見了蹤跡,仿若指尖那片小小雪花。
今天除了是初雪,也是董石宇離開精神病院的第一天。
他約了江茶白到萬達廣場看電影,提前到了二十分鍾,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董石宇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且這段時間他也一直沒用過手機,再重新拿回手機的時候,他一下子都沒記起來解鎖圖案。
等了一會兒江茶白來了,遠遠的她就看到了人群中挺拔高挑的董石宇,即使在精神病院裏待了那麼長時間,他的氣質也沒發生任何改變,眉宇間的正氣與陽光也沒有減退。
這讓她覺得十分厲害。
畢竟能保持初心是一種很強的本事。
很快的,董石宇也發現了江茶白的存在。
江茶白打著一把藍色的雨傘,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衣,肩膀上滿是蓬鬆的毛領,看起來既暖和又柔軟。
董石宇走了過去,然後對著江茶白笑著說道:“你的頭發長長了。”
江茶白咧嘴一笑,露出了許久不曾示人的可愛小虎牙。
“石宇哥哥,我發現你比之前變得更帥了,不知道你的腹肌還在不在?”
董石宇笑著點點頭:“那必須的,精神病院的欄杆都讓我拉壞好幾個,光鍛煉肌肉了。”
“噗,賠錢警告。”
說笑間,江茶白和董石宇兩個人很自然的肩並肩走到一起,然後走進了商場裏。
“石宇哥哥,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到電影院看電影。”
“那一會兒給你買爆米花和肥宅快樂水。”
江茶白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那我要兩桶爆米花。”
董石宇嗯了一聲,然後兩個人就上了電梯,準備買東西去了。
他們兩個都知道,這是他們刻意營造出來的普通平凡而又溫馨的對話。
實際上能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生活也是一種幸福。
畢竟這有可能是有的人一生也追求不到的東西。
拿到爆米花,江茶白捧了個滿懷,臉上的笑容一刻也沒有放下過。
董石宇裝作無意間的瞥了一眼身後跟著他們的人,很明顯,這人是跟著江茶白來的。
江茶白的情況,董石宇從熊振平那裏聽說了一些,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啟鴻製藥公司對江茶白的控製超過了正常的範圍。
江茶白察覺到董石宇的視線,然後一把挽上董石宇的胳膊:“看電影就好好看電影,發揮什麼職業警惕性?”
董石宇沒有接話,隻是買了票以後和江茶白進了放映廳。
等到電影開始了,董石宇這才小聲問道:“他們是不是在限製你的人身自由?”
江茶白也小聲回道:“如果他們限製我的人身自由,我哪可能出來見你,所以石宇哥哥你放心吧,我很清楚我正在做什麼,這也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在電影屏幕快速的明暗交替中,董石宇在江茶白的眼中看到了決絕和冷漠。
他本來想和江茶白說精神病院朱亭亭的事情的,但是看她的樣子,現在恐怕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其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