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早已看穿;大地無唇,難於道破——甲骨文的失語,是舌頭的失語,青銅器的沉默,是耳朵的沉默。足足聽了五千年,總該有一次痛快的訴說。所有的鍾表齊聲告訴我:風生水起,已經到了這樣的時刻!”(摘自《黃之河·液旅》)
第一章怪病
1945年初,青海巴顏喀拉山群山起伏、雄嶺連綿,牛羊悠然。某處山腳下,卻剛剛進行完一場決鬥。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雙膝跪地,懷中躺著身穿白色道服的人。這人胸口中槍,吃力地說到:“生從天命、死順天意。貧道與你一生一死兩次緣份,都是上天注定,我不需要你報答,也不會記恨。隻勸你能夠以此緣份為引,分清是非對錯,莫再妄殺無辜,亦可修成正果。”道士的鮮血浸透衣襟,如豔紅的花朵綻放在藍天白雲和雪山青草之間……
2014年,軍轉幹部李皓自主擇業後閑在家中,陪在快生孩子的妻子徐嬌身邊,忙前跑後,享受著家庭團聚帶來的快樂。
可是,最近妻子經常說一段讓李皓莫明其妙的夢話,“跟你說,十個選擇,學啥都行,學完再付錢行”。李皓高高興興地以為是孩子主動要求胎教了。哪知道妻子回憶夢境時,卻說夢見了雪山,像珠穆朗瑪峰那種。似乎還有黃河和一些死去的動物……。
李皓不敢怠慢,帶著妻子來到當地的軍區總醫院。當婦科醫生的戰友張治對李皓說:“兄弟,你媳婦沒啥事,各項檢查都正常。做夢這事可能是因為心理壓力大導致的。按時休息,多喝水,保持適當運動,再觀察一段吧。咱們也有段時間沒聚了,晚上你可得請客,這次給你徐嬌做檢查,比當年給我媳婦做的都細。”
“行啊,下午我把媳婦送她媽家去,再跟你聯係吧。你把小聶子也叫上。但是說好啊,隻能吃麵條、啃雞架,我這個自主擇業軍人可沒啥錢。”
“妥了,吃雞架也喝窮你!”
在“老四季”的抻麵館門口,一隻鸚鵡正熟練地與餐客打著招呼:“歡迎光臨”,字正腔圓,招人喜愛。而李皓三人酒意正濃,沒有多加逗留,直奔酒桌。
經過兩三個小時的奮戰,李皓、張治和小聶子三人的桌子下麵已經擺滿了啤酒瓶子,曾經的三個戰友雖然沒有一起上過戰場,卻也在訓練中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在酒桌上彼此毫無保留,小聶子已經第一倒下了。張治起身上廁所,李皓則推了小聶子一把,要再灌一杯。小聶子緩緩地抬起頭,醉眼微睜、目光渙散,似自言自語、又似隨口詢問道:“天底下,日夜想你,學習別放鬆,學完再付錢行!老李,你跑雪山上幹啥呢?”說完倒頭又睡了。李皓聽到小聶子含糊的話,不十分清晰,卻也讓他立刻聯想起媳婦的夢話,發音大致相同,而且同時提到了雪山,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醉意全無,想再問個究竟,小聶子卻沒有什麼反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