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瑪尼堆後的聲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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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旱相——上輩子挖坑就洗臉的地方,下輩子井深百米還滴水不露。先是水汪汪,後是淚汪汪的。一切吃驚都非虛驚!四世同堂,——趁著人全,由德高望重的長者出麵,叮囑一句:總要留點幹淨的水——平時有病,熬湯藥!過年團聚,煮餃子!”(摘自《黃之河?春節》)

第一章瑪尼堆後的聲音

達日傑駕駛的是一輛老式北京吉普,綠色車身,黃色帆布車篷,整個車子速度飛快,但卻隨風砰砰作響。公路兩側是半人高的荒草,並不密集,向遠處望去,枯黃一片。

於老師問到:“我們去兩湖一碑,公路是否能直接到達?”

達日傑回答:“不能。我們現在是向瑪多縣城走,所以有公路。但是半路就要進入草原了,隻有土路,你們可要做好顛屁股的準備了。”

兩個小時之後,車子向左一拐,駛離了公路,進入顛簸的草原。

達日傑開車很是小心,車速控製得十分平穩,遇到高坡或者坑窪,都會提前拐彎繞過,與當初租車的司機比起來,達日傑開車還算穩當。有過前幾天坐車進入草原的經曆之後,現在坐在達日傑開的車上,大家感覺舒服多了。

雖然車子比較平穩,但是速度卻是明顯降了下來。在天色漸暗的時候,來到了一處湖邊。達日傑告訴大家下車休息了。

眾人下車後,看到眼前是一個麵積並不遼闊的湖麵。湖水明顯不十分豐盈,離停車地點較近的地方,幹涸地露出了湖底,部分水麵被湖底截斷,形成了許多小的湖。小湖很淺,都已經結冰,冰麵上偶爾還能夠看到從湖底泥土延伸進來的車印,看來湖水已經幹涸很長時間了。

李皓十分懷疑地問,難道這裏就是傳說中的黃河源頭嗎?水量也太小了!

達日傑歎了一口氣,說到:“這裏叫黑河,不是真正的黃河源頭,不過這裏的水也同樣流進了黃河。你們不要以為黃河的源頭像中下遊一樣,都是波濤洶湧的河水,其實到處是和黑河一樣平靜的細流,彙聚成的黃河。在紮陵湖邊,還有一片星宿海,有數以百計和黑河一樣的小湖,形狀都不一樣,大的湖泊能夠淹沒犛牛,而小的湖泊鼠兔都可以趟過去。隻是這些年,湖越來越少,水也越來越少了。牧草少了,狼毒多了;羚羊少了,老鼠多了;野生的少了,家養的多了;四條腳的少了,四個輪子的多了。環境越來越差,有的時候,我們放羊一天,羊群也不一定能吃得飽呢,現在的羊皮和牛皮都比以前小得多了。”

何飛問達日傑,那你們都靠什麼生活啊?

“沒辦法放牧,好多人都離開這裏了。有些舍不得走的人,就想別的活路。安分一些的人就招待來往的遊客掙錢,膽子大有門路的就搞礦,還有不要命的就偷獵。”

達日傑指著前方不遠的一處石屋說到:“雖然現在野生動物少了,但是還有一些很危險的。這裏的房子是牧民們搭建用來應急的。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過夜了。”

幾個人走近石屋,發現屋子並不大,四壁完全由石頭堆砌而成。石屋旁邊,是一座用大小不等的石塊、古板和卵石壘成的石堆。

何飛看著石堆,以為是沒有完工的圍牆,便圍著石堆繞過一圈兒,突然發現在地麵上,用石頭擺著幾個小字“媽媽,我要上學”。何飛感覺十分驚奇,剛想用腳碰觸地麵上的石子。

達日傑急忙製止,說到:“千萬不要隨便動這些石頭,這是我們做的神堆,我們叫作瑪尼堆。這一定是牧民們堆起來的,在重要的日子,我們都會聚集在瑪尼堆旁邊,添加石子,它能保佑我們,實現我們的祈願。”說完,達日傑從地上拾起一些散落的石子,走向前去,神聖地用額頭碰觸瑪尼堆上的石頭,口中默默念誦著祈禱詞,然後將手中的石子丟向石堆。而後,走到地麵上幾個小石子擺成的字前,用手拂去上麵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