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站在李國鋒一邊的張大頭低聲叫了幾聲，放下手裏的抹布在櫃台上，捂了自己的大肚子說，“李國鋒呀，我早上不知吃什麼東西，吃壞了，難受死了！”
“老板，你吃了什麼東西自己不知道？”李國鋒看著菜市場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的早上買菜的人群，見老板對他說話，收斂起眼光，摸摸腦袋隨口問道。
“可能是吃了海鮮麵了。”張大頭看了李國鋒一眼，想了想說。
“怎麼會這樣子呢？你是老海鮮了。”李國鋒拖了長聲像港台口音逗哏似地說，眼睛還是看蠕來蠕去的人群。
“我這老婆子，可能沒把海鮮洗幹淨，造成的吧？”張大頭臉色顯得憤憤然起來。
“這也難怪的啦！”李國鋒還是這麼一種腔調說話，又去摸摸鼻子。
“啊喲！”張大頭本來筆直的身板突然彎曲了下去，“我要上如廁，你在這兒給我盯緊點了！”
“放心吧老板，您去吧！”李國鋒這才顯得一本正形地說，你去了，我獨自可以練習、練習做生意、賣海鮮，不由得意一笑，突然想起什麼忙叫住老板：“哎、哎！老板、老板！”
“什麼事，李國鋒？”張大頭剛轉身就站住了，瞟了一眼李國鋒問。
“我不知道這些海鮮的價格！”李國鋒高興地說道。
“沒事，我去一下就回來！你叫他們等一下！”
“萬一要是回不來呢？”李國鋒心急，口不擇言。
“這是什麼屁話！”張大頭漲紅了臉，有一點兒生氣。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要在如廁時間長了呢？”李國鋒摸摸鼻子抬頭一愣趕緊說。
“說的也是。”張大頭皺皺眉頭難受地說，“這麼多種海鮮，你能記得住嗎？”
“記得住，記得住，我記性好著呢，過目不忘的！”李國鋒顯得非常自信說。
“李國鋒，那你記住了啊！”張大頭一手捂住嘰哩咕嚕叫的肚子，一手指著白色塑料框裏的各種海鮮說，“這個5塊，這個10塊，這個15塊，這個20塊，這個25塊，這個8塊，這個9塊，這個5塊，這個15塊……”
“嗯、嗯、嗯……”李國鋒摸摸腦袋看著塑框，一邊應著。
等聲音沒有了，李國鋒回首一看，張大頭已經如貓兒一般地躥遠了。
李國鋒又把海鮮看了一遍，得意地一笑，高興地打個榧指：“啪”！
“透骨新鮮的海鮮呀！新鮮的，海鮮呀，海鮮！海鮮！”李國鋒摸摸腦袋，抬頭尋思“酒好也怕巷子深”，於是張嘴吆喝起來。
“透骨新鮮的海鮮，新鮮的海鮮，海鮮啊，海鮮！”他喊得有板有眼。
“哎，哎。你看！你看！大帥哥！大帥哥！”一個少婦手裏拎了蔬菜和幾樣肉塊，用肘捅了捅趴在另一海鮮灘位前的女子，小聲地說道。
“我又不是聾子！”另一女子心不在焉地說。
“那你聽見什麼？”那個女子笑問。
“嗓門特別亮唄！”另一個女子還是隨口一說。
“你呀，你呀，心不在焉了不是。我是說，我叫你看他，大帥哥，從未見過的大帥哥！”另一個女子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在那裏？”另一個女子抬起頭來，興致勃勃地四處尋找。
“喏，那不是！”一個女子指給他看，其實此時，她也看見了，不由得眼睛閃亮，臉情頓時誕生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的感覺。
“走！吃大帥哥的豆腐去！”另一個女子膩大膽，直言不諱地說。
“我不去！”一個女子口是心非地說。
“走吧，走吧！別這樣啊？”另一女子後來居上地推她。
“透骨新鮮的海鮮！透骨……”李國鋒眼睛也是一閃亮，看見她們時立即停止吆喝，一來是生意上門來了，二者是看見兩個小美女兒，“看看！新鮮的海鮮！”
“你們看呐，透鮮的海鮮！”李國鋒特意指著白色筐裏的海鮮，在她們麵前吆喝！
“好！好！不錯！不錯！”一個女子說看著他的臉兒說。
“是的，好好看看，欣賞、欣賞！”另一個女子一語雙關地說。
她們一邊裝模作樣地觀看筐裏的海鮮，一邊時不時地抬眼看李國鋒身材和臉蛋。會看人的眼睛，會用眼睛看的人，看起人來會用技巧的，她們不是直愣愣地看人，也不是偷偷摸摸地看人，而是時不時地看人。如此，既不太露骨也不太陰險。這兩個小美女就是會看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