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強硬的禁錮在身下,各種情緒早已在她腦子裏翻江倒海,哪還經得起他這樣的厲聲厲色。
宮嶼不喜歡忤逆他的人,更不喜歡被搪塞。
而她這樣的回答,對他來說,顯然就是敷衍。
他寒著臉,從床底下的衣服口袋裏,取出一塊黑色方巾,係在蘇予淳的眼睛上。
“你要幹什麼?”突然被遮擋住視線,蘇予淳心裏越發慌亂。
就在此時,熟悉的電話鈴聲陡然響起。
是她為弟弟設置的專屬鈴聲,這個時間打來,多半是想她了。
“我的電話。”她雙手仍被宮嶼禁錮著,隻能扭動著身軀,“是我的電話,讓我接!”
弟弟在醫院裏躺了三年,三年來沒能踏出病房半步,除了她,沒有人會去陪著他。
他才十幾歲,卻要忍受那麼多的孤獨,和病痛的折磨,想到這些,蘇予淳就忍不住落淚。
黑色的方巾很快被淚水洇濕,說話都帶著濃濃的鼻音,她抽泣的模樣實在讓人憐惜。
“想接電話就乖一點,不許亂動,如果你取掉方巾看見我的臉,我就殺了你,聽見沒有?”宮嶼的聲音再度響起,雖不複先前那般冷厲,但話中的絕對毋庸置疑。
蘇予淳很惜命,連忙乖乖點頭,保證絕不亂動。
不過心中還是揣度了一凡,這個男人是不是因為醜的慘絕人寰,才不以真麵目示人呢?
他伸手將她的手機拿過來,劃過接聽鍵,貼到她的耳側。“姐,你睡了沒有?”男孩欣喜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嗯,已經睡了……”她怕說得太多,會忍不住哭出來,更擔心弟弟聽出她的鼻音,索性佯裝已經睡下。
蘇予恒聽見姐姐已經睡下,失落地歎了一口氣,又乖巧說道:“那姐姐快點睡吧,明天記得早點來看我!”
“嗯嗯!”蘇予淳敷衍著應了句,聽見那邊先掛了電話,才將手機扔到一邊。
睜著眼睛,也隻能看見一片漆黑,就好像她的人生,看不見任何曙光。
她有些疲憊,一不小心就悲觀起來。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想,隻要拿到錢,弟弟很快就會病愈出院,做什麼都值了。
打起精神將其他念頭從腦海驅逐,她試探著開口問道:“你蒙著我的眼睛做什麼?”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話音剛落,一記輕吻已落在她的臉頰。
蘇予淳恍然生出一種羞恥感,這是自己自願的,不管是不是要去討好。都是迫不得已,可她卻覺得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