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的視線放空，淡淡道：“朕的確喜歡璿璣，可璿璣那個單純的性子，非得是一心一意的男人才能護得住，她若是進宮，在後宮都活不過一年！
朕坐在這個位子上身不由己，可是你可以，所以朕才成全你和璿璣。為此，也委屈了長公主啊……”
葉暮辭低頭不語，景徽帝倒是來了刨根問底的架勢。
“葉暮辭，要是當年長公主和璿璣一同對你示好，拋開身份不談，你會選擇誰？”
葉暮辭有兩秒鍾的猶豫，這兩秒鍾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再想開口的時候，景徽帝擺了擺手。
“不用說了，朕其實都懂。其實，璿璣心裏未必不懂。
你若是心裏沒有長公主，為何三個兒子的名字都隨了璿璣，唯一一個女兒的名字卻隨了長公主？”
葉暮辭的老臉已經紅成鐵疙瘩。
景徽帝又拍了拍老夥計的手，語重心長道：“以前是朕年輕，很多事想不通。但是現在，咱們都老了。暮辭，你還要讓沁雪等多久？”
君臣倆在禦書房關起門來聊了一上午，期間隻有魏明進去添了兩次熱茶。
自從有了毛褲，魏明的腿就沒那麼難過了。誠王還讓謝鈺給魏明開了幾服湯藥，內服外敷的，魏明這兩個冬天都沒有遭罪。
不過即便如此，魏明也不打算再幹了。
轉過年他就六十了，是時候把宮裏的一切都交給蘇茂才，他想退休了。
魏明站在禦書房外眯著眼，這輩子能伺候一個對下人和善的主子，還有蘇茂才這麼孝順的徒弟，即便是身體殘缺，也值了。
*
晚上回家，葉暮辭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地表達了自己想續弦的想法。
兒子媳婦們都送了口氣。
白曦月摸著又雙叒鼓起來的肚子，心直口快道：“您和長公主的事兒早就該辦了，也免得我們幾個晚輩幹著急。不過我現在身子沉，這婚儀的張羅，還是讓嬌嬌辦吧。”
韓嬌嬌忽然嬌羞地也扭扭捏捏了一番，對白曦月說：“實不相瞞，我也有了……才一個多月，本來想晚點說的。”
葉北鬥雖然還想裝高冷，但是嘴角壓不下的笑意是瞞不住的。
他和韓嬌嬌成婚快十年了，韓嬌嬌當年在打北漠的時候掉進過冰湖裏，身子受了寒，一直在調養。
如今終於有孕了，葉北鬥恨不得把媳婦天天踹懷裏。
白曦月先是一愣，接著就真心地恭喜韓嬌嬌，隨即擰了擰眉毛，看著旁邊逍遙自在地剝橘子的葉清漪。
“你兩個嫂子都扛著肚子，張羅的事兒還是交給你吧。”
葉清漪是最不想操心的，她趕緊往外推：“這事兒還是交給紫陽吧，紫陽最愛熱鬧，我是不行的！何況還要跟禮部打交道，頭疼死了！”
然而，紫陽郡主也不接這個活兒了。
因為紫陽郡主也有孕了。
裴沐辰如今把紫陽郡主直接關進裴家，恨不得吃飯都親自上手喂。
裴老爺和裴夫人本就跟紫陽郡主相處得極為融洽，如今兒媳婦有孕了，更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
即便是紫陽郡主飯後消食散個步，都得有二十幾個家丁清路，裴家人又怎麼可能讓紫陽郡主忙活這個！
實在沒人了，葉清漪隻得自己硬著頭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