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和的話讓他一怔，想過，怎麼沒想過。但是這種事情比奢望更加遙不可及，這上千年的時間，早已經將他那一點點期待，一點點喜悅，磨得半分都剩不下了。
看著杜子仁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其實趙文和的心裏也沒底。倘若他還能有一點自信，都能從趙文和的眼中看到在意的愛慕之情。結果，心理上的創傷，導致了杜子仁在麵對趙文和時，那種卑微到骨子裏的性格。
“子仁，你當真沒有在要說的事情了嗎？”
杜子仁還是不說話，隻是一味的戳在那裏。這種情形讓趙文和有點擔心，他走上前去，想看看杜子仁竟然怎麼了，卻不想撩起擋眼的長發，就看到了一張淚流滿麵的臉。
“子仁這是做什麼？你有什麼就說出來，憋在心裏不難受嗎？不要，不要哭了，好不好？”
趙文和這話不說還好，話音剛落，杜子仁的眼淚就像決堤了一般怎麼看都停不了。無奈之下，他隻能一把摟過杜子仁，讓他在自己懷裏哭。或許等他哭過了，這憋了千年的苦悶就會得以緩解了。
“其實我真的很討厭你這種人，做什麼事情都看著漫不經心，完全捉摸不透誰在你心裏才是重要的。一開始我真的很厭惡你，覺得對於你我會避而遠之，即使是現在，我還是覺得，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杜子仁難得的趴在他懷裏沒有掙紮，隻是邊哭邊悶聲說著自己對趙文和的種種不好的印象。
“為什麼？”他不記得自己當初有對杜子仁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為什麼？如果你當初不救我，不為了我受傷，或許我真的不會在意你。可是，得知你受傷卻沒有告訴我，原本想帶著傷藥去看你的，卻沒想到你卻帶著傷也要站在無心的府前調戲人家。”
呃...這件事趙文和還是記得的，其實那時候救杜子仁完全出於本能。雖然杜子仁總是一臉冰冷冷的又不好接觸，但是他還是不想看到他受傷。結果救完人，自己路過無心的府前，就...
“那時候我對你的那點歉意就已經消失一幹二淨了，一個連受傷都不忘調戲姑娘的男人，我是一點都不想再有接觸了。”
“這麼說，你這千年來，帶著恨意在我身邊這麼久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討厭你，卻也同時被你吸引。你一時的笑言，我卻當了真。沒有想過真的會讓你驚豔，但是卻也沒有想過你會看都不看一眼。這期間我無數次想放棄，但終究狠不下心。”
“那你去天月宮...”
“很卑鄙吧？我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耍手段的一天，還是這種背地動手腳的卑劣行為。現在看來，上天是公平的。即使我背地做出再多的手腳，結局還是一樣。”
“我記得我前幾天好像是跟你那裏睡過一天對嗎？記不得了，隻是一覺醒來就在你那裏。”
“對啊！我卑劣的手段讓你跟我表白了，並且對我窮追不舍，死活都不放手。但是，那樣的你，我怕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真的你不會這樣去追一個人。如果你真的喜歡誰，也隻會在關鍵的時候才說出真話。”
“關鍵的時候？你是指...”
“當初你再怎麼纏著無心，也不會明目張膽的送東西，又或者堵在門口甚至闖進門區等。你隻會在無心危急關頭替她去死，若不是那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我想那時候受罪的就是你了。”
“所以，你斷定我對你那麼做，都是因為姻緣線的緣故？”
“一開始我沒覺得，但是當我想到那時候我看到無心的姻緣線和胡彧的摻在一起，並且月老說過不會給無心牽線，因為命運已改，隻能等有緣人上門。結果你和無心的姻緣被人硬生生扯斷，卻被綁在了胡彧身上。
而我，將錯就錯的做了手腳。但是現在看來，很明顯是沒有用的。”
“你這麼確定沒有用？”
杜子仁聽著趙文和在耳邊說的言語，他不想再抱有幻想，再有任何的期待。但是，但是這種低沉的聲音，還有這低溫的胸膛，他肖想了千年。現在趙文和對他的態度一變再變，是不是也可以稱做是否極泰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