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斷定了,沈予初的消失跟皇帝有關。
“朕不過是做了一樁好事。”皇帝悠悠道,“你挾持沈姑娘遠走他鄉,害得她與林源卿二人有情人不得成眷屬,朕成人之美,把沈姑娘送到了她愛的人身邊而已。”
楚擇炎眼裏燃起怒意,“她根本不愛林源卿!是你逼她!”
皇帝笑道:“冤枉。沈姑娘是自願到林源卿身邊的,若是朕逼她,她又怎會舍得將你迷暈,獨自離開。又怎會舍得將你的住處告訴朕,讓你被抓捕呢?”
提及迷藥,楚擇炎心有所動。
他雖不學醫,但是習武之人對這類迷藥都十分熟悉。
昨天他不知自己是如何睡去的,還以為是歡愉衝昏了頭,醒來時還覺得四肢軟綿無力,因為信任沈予初,所以沒有多想,現在想來,他的確是中了迷藥。
而昨天能對他下藥的,隻有沈予初一人!
楚擇炎驚疑不定,始終不敢相信沈予初會這麼做。
為什麼?
她沒理由這麼做。
她也不可能那麼做,他相信她。
楚擇炎低聲喃喃:“不會的,就算她真的這麼做,她也是有她的苦衷。”
他像是說給皇帝聽,又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你若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見見她。”皇帝語氣淡然,風輕雲淡便顯出帝王的自傲與自信。
車水馬龍的街角,兩頂轎子停在蔭蔽的暗巷,斜對麵是一家珠寶行。
本該門庭若市的珠寶行,如今被護衛攔起來,隔絕了其餘客人,隻為兩位大主顧開業,那便是林源卿和沈予初。
林源卿在珠寶行老板羅列出的一整排珠寶中,挑選了一串祖母綠的瑪瑙項鏈,親手為沈予初戴上。
戴好了項鏈,林源卿順勢從沈予初身後抱住她。
林源卿貼在她耳邊,溫柔輕嗬:“真好看,這條項鏈配你。”
沈予初低頭淺笑,側過頭回應他。
鏡子裏,映出了一雙璧人沉浸愛河的臉龐。
楚擇炎處在街角的位置,視野極佳,珠寶行裏發生的一切都入眼清晰。
他捏緊了轎輦座位的扶手,青筋暴起,幾欲要將扶手捏成粉末。
怒極反笑,他冷冷譏誚道:“這又能證明什麼?誰知道,予初她是不是受人脅迫,要與林源卿演一出戲給我看呢?”
皇帝挑眉,隨後輕輕一哂,“皇弟對沈姑娘還真是情深意重,可是沈姑娘對皇弟,似乎並非如此。
有些人骨子輕賤,誰能給她最好的,她就會跟誰走。當初你還是王爺之時,有權也有勢,她自然是更願意嫁給你。而你如今已經落魄成為草寇,她跟著你,朝不保夕,東奔西逃,比起你,她自然會回頭選擇林源卿。
相信朕,朕坐擁江山數載,最能明白權勢這種東西的吸引力,沒有人能夠敵得過權利的誘惑。”
楚擇炎咬牙切齒,“沈予初不是貪戀權勢和富貴之人。”
說罷,他下了轎輦,穿過街道,徑直往珠寶行大步行去。
他要見到沈予初,當麵問清楚。
如果她是有苦衷的,就算是豁出性命,他也會帶她離開,保她周全。
還沒靠近,楚擇炎便被外麵守著的護衛攔下,楚擇炎沒耐性同他們糾纏,一言不發便與護衛們動起了手。
這時林源卿有事離開,隻剩沈予初一人獨坐堂前,沈予初很快便察覺了外麵的動靜。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