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有著身為胡人的所有特點,身形高瘦,棕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中原人。
但他既然說自己是弄影的師弟,那麼他頗似中原人的言行舉止也就說的通了……
“你也是劉相的人?”
聽到劉相兩個字,金奴身形一震,將太子吃完的殘羹冷炙收拾了:“不是。”
“那你和弄影。”
“現在不是了。”
見他不想多說,也沒再多問,明明有一肚子的疑問,卻又因為要照顧他的情緒而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
“太子殿下眼下好好養傷吧。”
金奴說著便收拾了東西退了出去,誰知房門才剛關上,一扇窗戶卻悄無聲息的被從外麵打開了。
隻見一個熟悉的,身著黑衣的女子恍如一陣風一般飄入室內。
還沒待看清那人容貌,女子就已經單膝下跪,畢恭畢敬的叫道:“太子殿下!”
李徹有些訝異的,微微抬起身子來看著她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弄影。
弄影道:“我不過是先一步拿到了神風營的情報,太子殿下消失之後多方排查,神風營堅信殿下隻是受傷便四處打探醫館藥店,排查購買傷藥之人。說來也巧,昨日我遇到了買藥的阿金……”
李徹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隻見她仍然穿著那身當日跟自己出宮時穿的黑衣,幹涸的血跡因為和衣服的顏色混在一起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
但她蒼白的唇瓣,削瘦的顴骨仍然出賣了她心急如焚的心情,想必這兩日來,她也是寢食難安日夜尋找自己。
隻是……這一切與其說是巧合,還不如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怎麼那麼巧的,他被胡歧國公主撿到了,縱然曝屍於街上,她一個公主下著大雪不睡覺出來到處溜達?
而且這個公主手下有個奴才竟然是弄影的師弟,說起來也未免太巧了一點。
若這一切是有人故意為之,那弄影又是他該相信的人嗎?
盯著弄影看了好一會,他才搖搖頭,將鬧嗲裏的想法暫時擱置一旁,不管值不值得相信,眼下他似乎也是別無選擇。總之自己警惕一些就好,省的被人背後捅刀。
“你起來。”
“是。”
“小安子怎麼樣了?”
那日他跟小安子一起離開,小安子為他擋刀跌落下馬生死未卜。
弄影反倒被問的一愣,搖頭說道:“奴婢不知。”
“若是無人救他,冰天雪地之中也難活命了……”
聽出他口氣重的嗟歎,弄影忙道:“應該是被四殿下的人帶走了,至於生死,奴婢沒有過問,一直在查詢殿下的下落。”
“哦?”李徹又道:“那我可以信你嗎?”
弄影蹙眉,似乎有些不解:“奴婢本就是殿下的人。”
“你這句話有些歧義。”
弄影馬上想到了另外一個解釋,蒼白的雙頰不覺泛上一抹潮紅。
李徹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和語氣,見她一個冷血的護衛也如此嬌羞,嘴角不覺勾起一抹淺笑:“你確實是我的人,也足以讓我深信不疑,但是金奴……又是何人?”
“他本和我從小一起在相府受訓,他天賦不高,練功總是不見長進,後來相爺讓他學醫,中原醫術他倒是非常喜歡。他看的書比我們都多,明白的道理也多,漸漸地,想法都跟我們不一樣了,想要自由,不想被束縛,想要回胡歧去。為此,相府的人沒少打他,經常打的他隻剩下半口氣,再也說不出想離開的話了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