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怔怔地轉頭看向阿保,眼中盡是迷茫與無措。
她弄不明白,明明眼前之人就是莫君揚,可對方為什麼不肯認她呢?
難道,他不要她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時青雪就感覺自己心痛得快要死掉。
短短一天時間內,被自己心愛的男人刀劍相向兩次,縱然時青雪再堅強,也受不住啊!
可是,眼前還有外人,她習慣性地將眼淚憋回去,這讓她心痛難忍。
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從這股酸澀的感覺中冒出頭,艱難地揚了揚嘴角,努力裝出沒事人的樣子,“我沒事。”
阿保又不是傻的,哪裏能看不出時青雪的故作堅強。
這讓他更加好奇蕭揚到底是誰,與他的雪姐姐又是什麼關係?
不過,眼下著實不是問明白的好時候,阿保隻好將心中的疑惑按捺下去,也裝作看不見時青雪的異常,溫和地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說罷,阿保就牽住時青雪的手,要帶她離開。
時青雪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蕭揚的背影,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跟著阿保往外走。
這兩人不知道的是,當他們都轉身往外走的時候,蕭揚也轉過身來。
男人幽深的眼眸裏閃動著漆黑的光芒,似乎有什麼情緒在閃動,但很快又消失在弄弄的黑色之中。
蕭揚隻是抿了抿唇,最終什麼也沒說,看著那兩人離開了。
第二日,耶律北辰再次召見蕭揚。
耶律北辰對自己這位寵臣可謂是禮遇有加,該給的待遇絕不含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兩人議事,耶律北辰也十分之禮賢下士,不僅讓蕭揚也坐著,自己還與他同桌而坐,半點架子都沒有。
如果仔細聽,甚至還能聽出他問話聲中的小心翼翼,“蕭揚,朕前些日子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蕭揚抬眸看了耶律北辰一眼,並未馬上接話。
耶律北辰卻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樣,連忙接道:“這裏隻有你我二人,我便也不同你說那些虛的。如今我那麼多兒子之中,最得我歡心的自然還是我的二兒子楚風,他像我,很有勇氣,雖然是還缺點磨練,但隻要你肯像輔佐我一樣輔佐他。不用多久,他必能成大器!
還望你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助他一臂之力!”
蕭揚緩緩搖頭,語氣平淡地指出事實:“雖說涼國並不一定隻能由嫡長子繼承皇位,但二皇子非嫡非長,又無功績傍身,就算得到國主您的寵愛,也難名正言順地成為您的繼承人。”
這話說得直白,讓耶律北辰經不住變了臉色,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甚至還對蕭揚笑了笑,很光棍地承認了!
“你說得沒錯,現在楚風的本事,想要繼承大統,確實還差了點。這恐怕就需要你想個辦法,幫幫他了!”
耶律北辰可不是傻子——蕭揚剛才那番話雖然說得冷淡無情,但這也正是對方鬆口的表現。
若是蕭揚真的無心幫耶律楚風,對方根本連問題都不會提一下的。
現在肯提,說明還有希望!
耶律北辰再接再厲道:“你一貫足智多謀,從前便在暗處幫助我鏟除艱難,如今轉到台麵上來了,肯定更加有辦法了。
楚風那點問題對你而言,根本不是問題,端看你願不願意幫他了!
蕭揚,朕向你保證,隻要你肯幫楚風,朕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隻要楚風能夠當上太子,朕就封你做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等到將來楚風繼位後,你更是第一功臣,他就更加不會虧待你的!”
耶律北辰將好話說得天花亂墜,仿佛隻要蕭揚幫扶著楚風,他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一樣。
這種傳銷式的宣言,蕭揚全聽在耳朵裏,卻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他又不是傻子——先不說別的,光是耶律楚風對他的態度就擺在那裏,昨日又鬧了一場不愉快,以耶律楚風那小心眼的性子,將來對方得勢了,還能有他好的?
再者,第一功臣這名頭也就說著好聽,可自古以來,飛鳥盡、良弓藏的事情還少發生?
現在耶律北辰想要他幫扶著耶律楚風自然把話說得好聽,但他敢篤定,將來耶律楚風真的登上大統,頭一個肯定先拿他開刀。
蕭揚本領高強,就算他現在不肯應承耶律北辰,對方肯定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因為耶律北辰還離不開他——所以隻要他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將來真發生什麼變故,他也隨時可以抽身而退,根本不需要趟這渾水。